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46)
熊九皱了皱眉:“这不上不下的多难受啊,为什么不下去睡?”
阿勒古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片花海子很邪门的,我们村都说晚上看见过女鬼在里面飘。”
祁景来了点兴趣:“为什么?”
阿勒古摊手:“不知道。还有呢,据说到了晚上,这些花都会活过来。要是在这时候向他们许愿,十有八九能实现。”
祁景心说这么神奇吗,又问:“那你试过吗?”
阿勒古摆手:“我哪儿敢!我们村有人试过,有的说灵,有的说不灵,还有的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几天就暴毙了!从此再也没人敢来了。”
熊九面露不屑之色:“听他瞎掰。”
他询问的看向张明岸,张明岸却道:“就听他的。”
他们只好就地安营扎寨,收拾好一切后,天已经黑透了。
山里夜间温度骤降,祁景在睡袋里辗转反侧,看旁边的人都睡得死猪一样了,就起来透透气。
他实在很好奇花海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真的和阿勒古说的一样吗?
山口黑黢黢的,有一条陡峭的小路直通下面,被杂草掩映着。祁景从高地探出头,就见满山谷的花儿都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着,花瓣沾染了月光,呈现出一种非常绮丽和明亮的色彩,落下的樱花瓣铺了一地,泛着淡淡的荧光。
有莹莹的小光点在空中飞舞,他看了好一会,才认出那是萤火虫。但这萤火虫居然是蓝色的,远望去就如鬼火一般。
忽然,李团结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没看出这是什么地方?”
祁景愣了一下:“没有。”
李团结道:“在你的梦里,齐流木和我曾来过吴翎的地盘,你可还记得?”
祁景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勒古说的南边搞养殖的大户人家就是吴家,专职养猫头鹰。”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点震惊:“你是说……”
他向南望去,又看看眼前这片花海子:“我记得齐流木在你的诡辩下将明珠抛进了一片湖泊,可我分明记得那湖泊在一片盆地中,一汪水蓝宝石一样……”
李团结说:“这就是那片湖泊。”
祁景震惊道:“这……真是沧海桑田。”
谁能想到六十年过去,一湖的水都干了,还长满了鲜花,还能看出来就怪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哪里不对:“我记得山里的花妖说过,金鸾死后都会葬在这片湖中,金鸾的首领也是在这里被复活的。何况,还有一个明珠埋在湖底。这地本方应该是一处宝地,可现在为什么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妖气?”
李团结道:“金鸾早在我和梼杌一战时救被赶走了,之后就被江白泽赶尽杀绝了吧。”
祁景刚要回话,身后就传来一声:“你在干什么?”
一回头,就见阿勒古直直的盯着他,警惕道:“你不会是要下去吧?”
祁景摇头:“我就看看。你怎么出来了?”
阿勒古提了提裤子,嘿嘿一笑:“我撒尿。”
他走到了祁景身边,和他一起看着下面诡异又美丽的景象,过了一会道:“你看到那些蓝色的萤火虫了吗?我们当地叫它班纳若虫,翻译过来就是‘灵魂的使者’,传说只有死人无数的乱葬岗上,偶尔会出现一只两只,但这里聚集了成百上千只,想想就可怕。”
祁景问:“它咬人吗?”
阿勒古道:“咬啊,怎么不咬!我们村里好几个被咬的,轻的失半天的魂,重的就疯了,谁也叫不回来,老人说这是灵魂被班纳若虫渡走了,人就剩一个空壳子了。”
祁景明白了:“你不让我们过花海子,就是因为这个?”
阿勒古挠挠脸:“有一部分原因吧。你们这些外地人啊,这不信那不信的,我只能说的吓人一点,就怕你们不听。”他指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你看,这山谷其实是个交通枢纽,绕过这里走上一段,东边北边的景色都很好,南边是人家自己的地,我们都叫它鸟寮。他们家的猫头鹰特别漂亮,有人想买来玩,但人家不答应。”
祁景差点没笑出声来,被人误解成了养殖场不说,还要买他家的鸟,吴璇玑怕是要怄死了。
他又认真观察了一下,这地势还真有意思,如果花海子不让过,就等于完全将通向西边的道路阻断了。
那里究竟有什么?
但这个问题还没问出口,阿勒古的脸色忽然变了,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将祁景的肩头按了下去,两人一起伏在了杂草后。
祁景也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山谷的不远处,有重重黑影在向前移动,暴露在月光下后,竟然是一队人。
这队人全都身穿白色长袍,头戴斗笠似的纱帽,纱帽后坠着穗子似的黄符,应该有驱虫的作用。他们像养蜂人一样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盖住了,班纳若虫围在他们身边飞舞,却不敢接近,无处下口。
最诡异的是,他们抬着一只巨大的黑色棺材。
这队人像沉默的行军蚁,默默的走入花海中,祁景忍不住悄声问:“这是什么?”
阿勒古压低了声音:“这是抬棺人,他们要往西边去了。”
祁景道:“他们在干什么?”
阿勒古脸色凝重,闭了很久的嘴巴,才很敬畏似的说了一个词:“亨日皮。”
然后立刻跪了下去,郑重的向西边拜了三拜。
祁景没听懂,也猜测到了这大概是少数民族的一种传统,等阿勒古拜完了,果然说:“亨日皮,翻译过来就是‘走神路’,我们死后都要走这条路,才能得到灵魂的永生。”
祁景明白了:“这些人是在送葬?”
阿勒古点了点头:“所以花海子通向西边这条路,是死人走的路,活的人,除了专门送葬的,是不能过去的。”
祁景道:“怪不得你不让我们去了,原来西边是一处墓地。”
他本来随口一说,谁知阿勒古忽然大眼圆睁的瞪着他,斥责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的声音有点大,差点引起来下面人的注意,祁景赶紧将他按了下去,等那些人继续走了,才压低了声音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阿勒古看起来还是很生气,脖子都红了:“你说的不对!你不能这样说,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祁景还是不解,但再争执下去就要暴露了,便安抚道:“好了,我不会那么说了,嘘——小声点。”
阿勒古这才气呼呼的伏下来,不说话了。
但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诡异的声音由小渐大,不知从哪里传来,在空荡荡的山谷中格外明显,不断回响。
喀拉拉——喀拉拉——
祁景和阿勒古都环顾四周,在心惊胆颤之余,想弄清楚这声响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可是当他们的目光渐渐移向下面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夜色中,几个抬棺人僵在原地,他们的手臂都在肉眼可见的发着抖。
那具沉重的棺材不停的晃动,发出一种抓人心肝的,用指甲挠墙或者是用力撞门时的声音,好像里面的东西在拼命挣扎,要从那方寸之地挤出来一样。
第226章 第二百二十六夜
阿勒古脸色惨白:“不好,这个人一定被‘驱逐’了!”
祁景问:“什么叫被驱逐了?”
阿勒古说:“就是我们的神不允许他走亨日皮,他的灵魂没有归处,只能飘荡在花海子里,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他会变成一只班纳若虫,只能不断吃掉别人的灵魂,却永远也找不到自己。”阿勒古感到很恐怖一样,连声音都颤抖了。
祁景明白了,这班纳若虫的传说有点像摆渡人,生生世世都被困在一个地方。
下面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抬棺人中一阵纷乱,其中一个最前面的说:“不要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