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77)
前面的路渐渐没了,树越来越多。叫不出品种的树和藤蔓贴着地面疯长,淡雅的花香扑鼻而来。分花拨叶,是一条满是碎石子的土坡,荒凉的像一处土坡,往上走,是一架短短的吊桥,距离地面不高,下面水流潺潺,好像只是为了特意将这里与外界分开做出来的。
神婆的木寮就在前方。
木寮看起来像一座巨大的,尖尖的柴火堆,奇怪的图腾和雕像分布在四处,在藤蔓和树木的掩映下有种古老的神秘感。木寮的周围,有不少人守卫着。
几人躲在宽大的芭蕉叶后,祁景道:“这样贸贸然进去,一定会被当场抓获。”
瞿清白嘿嘿一笑:“不要紧,我们有内应。”
他们齐齐看向江隐,就见他两根手指掩在唇边,一吸气,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鸟鸣声。
“叽叽..咕咕咕咯……”
那声音婉转悠扬,和周围的鸟声混作一片,听不出丝毫异样。
瞿清白暗竖大拇指:“这才叫京中有善口技者。”
果然,不过一会,就有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桥对面,和守卫说了什么后,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开始的脚步还算平稳,后来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到了守卫看不见的地方,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阿月拉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怎么回事?勒丘让你们带话给我吗?”
祁景忍不住吐槽:“你是恋爱脑吗,满脑子只有勒丘?”
阿月拉哼了一声:“我不想自己男人,想你啊!”祁景立刻举起双手,连退数步以证清白。
一脱离危险,她那股泼辣劲好像又回来了:“有什么事,快说!我忙着呢!”
瞿清白清咳一声:“你知道吴家人和白家人住在哪里吗?”
阿月拉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又要找朋友?”
“嗯……算是吧。”
阿月拉说:“跟我来。”
她走在前头,在越来越茂密的林子七拐八绕了一会,才到了一处小楼前,说:“这是吴家人住的地方。他们不仅地方选的的偏僻,而且禁止人随便打扰,十分古怪。”
祁景想,那是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变成鸟人,怕吓着你们。
“可是这也有人守着吧。怎么进去呢?”
阿月拉狡黠一笑:“我从小在这一片长大,这怎么难得住我?”
祁景心说,这姑娘不仅心甘情愿的上了贼船,还一把抢过舵开始乘风破浪了。
她寻寻觅觅了一会,忽然在一处草丛前蹲下来,惊喜道:“就是这里了!”
她拂开尘土和草叶,露出一块活动木板来,用力拉开,是黑洞洞的一条地道。
“这里可以通向任何一个地方。无论是木寮,还是吴家人的住处,都可以。”
江隐道:“这就是你能和勒丘溜出来会面的原因。”
阿月拉的脸一下子红了,嗫嚅道:“我……我们小时候就发现这条地道了,开始,只是用来溜到老房子里玩,后来……”
她没再说话,率先下了地道。
这里面黑漆漆的,阿月拉却驾轻就熟,一边爬下梯子一边解释道:“这地下似乎是个废弃许久的地宫,很久没人来过了。”
“你们看,”她点燃墙上的火折子,墙上神秘的图腾和壁画被光亮具象化,“这些图案很奇怪,我翻了很多典籍,却从来没看懂过什么意思。”
几人仔细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墙壁上斑驳凌乱,刻画的内容已不甚清晰,但有一个图形,多次出现在各个画面中,那是一只体态如羚羊一般修长矫健,但又长了一张巨口的野兽。
野兽的血盆大口中满是森森利齿,一张大嘴几乎把眼睛挤到腋下。
阿月拉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连祁景都看出来了,这猛兽分明是四凶之一——饕餮。
他们面面相觑,饕餮怎么会出现在傈西族的地宫里?是谁把它刻上去的?为什么?
瞿清白惊的都要结巴了:“你……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阿月拉迷惑的摇了摇头,脸上是货真价实的不解。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还有,我看到过的你脸上的那个花纹……”
祁景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就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开阔地带,即使在昏暗中也能看清红光闪烁,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联想。
“不会是……”
“不是不是,假的啦!”阿月拉引他们上前,“这些都是红腰子的雕像,你们一定看到过的!”
就见数十座栩栩如生的红腰子,或站立或趴坐,或引颈或眺望,姿态各异的围在一处,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座巨大的雕像,但是……
瞿清白讶异道:“……怎么没了?”
就见那底座上只残留着一个孤零零的基石,是个王座的样子,上面却空荡荡的,好似被人生生削去了半截,雕像袒露着支离破碎的断面,到底是什么,再没人会知道了。
祁景走近观看,就见底座上藤蔓一样爬满了黑色的穷奇纹,明白了阿月拉的意思。
他不由得在心里问:“你真的没占山为王,冒充了个神明来蒙骗无知村民吧?”
李团结无辜道:“你怀疑我?我可是和齐流木一道来的,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倒先被人扣了个屎盆子?”
得,还委屈上了。
江隐看了一会,忽然道:“这雕像是可以移动的。”
众人都是一惊:“怎么说?”
“你们看,这些雕像和底座的连接处,材质看起来和普通石头不同。”他蹲下来,摸着袒露出一点的底座平面,拂去灰尘后,是有哪里不太一样。
祁景也摸了下:“怎么..这么丝滑?”
江隐道:“墓穴和地宫中的机关,因为活动频繁,所以接触面会非常光滑,好似包浆一般。尤其是这一类的机关,因为上面的雕像非常沉重,每次挪动要费很大的力气,制作时就多次以桐油和砂纸打磨,然后再覆上一层小石子假做粗糙面,所以看起来会很不一样。”
“多年之后,石子被磨损掉,光滑面就露了出来。”
瞿清白道:“原来如此。”他观察了一会,苦恼道,“可是这也不按八卦走,有什么规律可言啊?”
祁景灵机一动:“我试试。”
他走到远处观察了一会,又来到最靠近中心的一座红腰子雕像前,抱住一拧,喀拉拉——
灰尘扑簌簌落下,旁边两个同样如此。
祁景忙活了半天,瞿清白都等的不耐烦了:“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阿勒古带他进万古寨的路上,要通过一座吊桥。吊桥的机关就在庙中,阿勒古挪动那几座石雕时,祁景将方位默默记了下来。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
忽然,就听轰隆隆一阵巨响,整个地宫都在震颤,阿月拉惊慌道:“怎么回事?……啊!!!”
她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幕布一样的烟尘中,江隐冲了过去,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骨碌碌——嘭!
祁景又急又慌的叫:“江隐!!”
他们冲了过去,就见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个断成好几截的木梯子挂在洞口,江隐和阿月拉就是从这摔下去的。
并没有过多久,江隐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们没事。”
阿月拉听起来仍旧惊魂未定:“这……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手脚利落的顺着断掉的梯子向下爬,最后一段直接跳了下去。
阿月拉和江隐也刚从地上爬起来,祁景冲上去,一阵风似的越过阿月拉,拉住江隐上上下下的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阿月拉:“……”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哪里不太对劲:“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