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112)
费羿还是没喝这口酒,搁下了酒盏,道:“萧承英于蜀军有恩,你是她的弟弟,我不会不信你。”
“但和梅二的婚事乃是圣上钦定,若是没有变故,临大婚前推拒于礼不合。”费羿意有所指地看了萧楚一眼,继续说,“既然如此,不如我把阿雪唤来,你们当面对峙。”
听到这句,裴钰和萧楚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同时站起身来走到了正位前。
话说到如此份上,费羿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他信任萧楚,但婚事又的确是天子乱点鸳鸯谱,没办法明面上推拒,只好把话说得模糊些,暗里告诉萧楚二人:
私下处理,我不阻拦。
萧楚朝费羿相礼,正要张口告别,却听身后一声疾呼传来。
“报!”
正殿内就匆匆赶来一人,面色紧张,疾步跪到萧楚身侧,冲费羿急声道:“殿下,城中危急!”
费羿皱眉道:“说。”
“ 城中多处医馆接了大批病患,一应发了丘疹和高热,有几个已经……已经浑身出血而死了。”
这人呼吸急促,抬首看向费羿,颤声道:“殿下,这是……起疫病了啊!”
费羿神色一凛,立刻坐直了身,说:“那些人何时何地发病的?如今身在何处?”
“都隔离到东边去了,已经架了粥摊和棚子,还不知道病源,但这几日筹办灯会,恐怕传开了不少。”
“疫病?”萧楚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对裴钰道,“怎么我们一进城便起了变故?”
裴钰皱了皱眉,说:“事发蹊跷,需要探查。”
“来人,把此二人拿下!”
话音刚落,只听殿门又传来一声清喝,二人齐齐回头,只见一个扎着蝴蝶髻年轻女子快步踏入正殿,身后零零散散跟着几个家仆,口中碎语着“梅小姐”“不可如此”。
她规整地穿着襦裙,面目冷冽,直冲殿内而来,将手里的一帖东西摔到了众人面前。
油纸散落开来,露出其中漆黑的药粉。
“我在城中逮到人往东河投放乌霜,审讯过后,”说话间,她拎了块腰牌出来,向众人展示道,“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京州神武侯府的腰牌。”
待辨清女子相貌后,萧楚的手立刻覆上了剑柄,刀口半开,似是随时要取她性命。
“曲姑娘,”萧楚脸色不好看,讽刺道,“你是何时……改的姓?”
这女子正是曲娥,萧楚听得一清二楚,在方才那些家仆口中,声声句句唤的都是……
梅渡雪。
他们中计了!
曲娥不搭理他,指着萧楚和裴钰,朝费羿说道:“蜀州城中的疫病,就是他们带来的!”
听到这话,裴钰的面色一白,疾步上前把萧楚拦到身后,抬手就往曲娥脸上抽了一巴掌。
“你往城中散疫病了?!”
曲娥被抽得侧了脸去,在殿内这一瞬的屏气慑息之后,她脸上很快就泛起红印。
耳光清亮,一听就力道不小,直接就惊住了众人,连躁动的卫兵都僵滞了动作。
可曲娥非但不怒,嘴角竟勾起了笑意,缓慢正过脸,恶狠狠地盯着裴钰看。
萧楚眉间紧蹙,冷汗涔涔,抓了裴钰垂下的那只手,低声劝道:“怜之,冷静点。”
他一唤,裴钰这才回过神,无措地看了眼发红的掌心,灼烫的感觉瞬间从肤肉里弥漫上来。
他重新抬眼看向曲娥,只见她抬手摸了摸脸颊,眼里闪烁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芒,往自己身前迈上了一步。
在这一步里,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地做了口型:
“放心……”
“我不会告诉挽之的。”
裴钰的瞳孔骤然缩紧,冲上前狠力掐住了曲娥的脖颈,寒声问道:“你叫她什么?”
曲娥丝毫不挣扎,话语被掐断在裴钰的掌心里,她立刻收起表情,呜咽着发出了几声琐碎的呼唤,身遭的卫兵即刻出刃,铮然声声,眼看就要朝裴钰攻来。
萧楚见状,情急之下打了裴钰的腕子,一把将人抱退了几步,佩剑也随之出鞘,抗住了周边的杀意。
“怜之,别动手,”萧楚把裴钰环得紧,低语提醒道,“冷静,她现在的身份重要,我们和费羿不能撕破脸皮。”
“放开我!”裴钰一边在他怀里挣扎着,一边朝曲娥怒吼道:“你叫她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够了!”
纷乱间,只听砰然一声,费羿一摔手中的杯盏,怒喝道:“立刻把这二人押入地牢审讯!”
“淮清!”
萧楚也抬高声音,掩着裴钰后退几步,随后猛然将佩剑刺入地面,震开了一道烟雾。
他目光扫了一圈众人,最后停到费羿身上,冷目灼灼。
“拿我可以,必须是你亲自来审我。”
“否则,我半个字都不会说。”
第82章 皇子
王府的亲卫把萧楚和裴钰押进了蜀州府衙地牢,有眼力见的都知道是世子的贵客,碰也不敢碰,只能提防着萧楚的动作。
城下地牢阴暗腐朽,遍地潮湿,铁锈味和霉气混到一块儿,呛得人不敢呼吸。
“二位大人,城中发着疫病,这几日从外城来的都得关在这处。”牢头卖力地开了锁,一边说道,“委屈二位大人了,有什么需要就喊小的,我一定尽量给二位办到。”
萧楚拦了牢头的动作,说:“梅渡雪说在城中还抓了两个人,关在何处?”
牢头有些犯难:“侯爷,这……”
萧楚抱着剑,脸色阴沉,身上也隐隐泛着杀意,他这么一盯牢头,就把他盯得浑身发毛,立刻连声应道:“我带您去,我带您去!”
他们又拐了几个弯,牢房里的人愈来愈没有生气,好几个都焉了似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空荡的地牢里依稀传回两个声音,似乎正在呶呶不休地对骂,萧楚一下就听出了是明夷和江让。
走到了地牢最深处,可算瞧见了这俩冤家,他们二人正在牢房内厮缠扭打,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还有不少淤青,显然已经掐了好一会儿了。
明夷骑在江让身上,迎着面门就给了他一拳,一边啐道:“你他妈真是个人,老子一路载你过来,你倒好,恩将仇报!”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江让接了他的拳,咬牙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要是想害你们,我早就动手了!”
“你动手得还不够早?我们一进城就被逮了!”明夷的拳头抵着他掌心,发了狠地要往下揍过去,“那毒药就在你身上,抓我们的人就是你的相好,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谁他妈知道她是梅二!”江让一收掌,指尖都掐进明夷手背里了,“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也被关进来了吗?”
“你们夫妻俩合伙演戏呢,马车上故意吵了一架,就是为了放走曲娥!”
明夷一拳不成,甩开他手,改掐了江让的脖子,一掌就往他脸上扇,把江让打得嘴角渗血。
“你对得起你主子吗?还说什么拿钱办事,狗屁!”
明夷打了他一掌不算,还觉得不解气,掌心收拳还要再打,被萧楚给喝止了。
“明夷!”
萧楚踹开牢门,锈铁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听得牢头身躯一震。
萧楚脸色微愠,把明夷的衣襟给提了起来,斥声道:“我让你进城找梅二,不是让你喊她把我们全关起来。”
明夷面色一惊,道:“主子,你怎么也被抓了?”
萧楚叹了口气,松开了明夷的衣领,说:“城中闹疫病,曲娥指认是我们做的。”
身后的裴钰踏进牢房后,牢头麻溜地就把门给绑了大锁,转身对王府亲卫禀报。
“几位大人,殿下是打算亲自提审么?需不需要小的提前把囚犯给遣到黑牢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