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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18)

作者:风雪藏梅 时间:2024-10-22 07:55 标签:强强 重生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暗恋

  萧楚神色轻松地看了许秋梧一眼,说道:“那你急什么?”
  许秋梧双目睁圆,怒瞪着他。
  “我今时在此处杀了你,许观同样会点了这船的火,你姐弟二人这是串通好了的要一块儿投胎,来世还当一家人?”
  许秋梧道:“神武侯,你在此处与我废话的功夫,许观早就觉察了,再过几刻,你就等着跟梅渡川一起死在这儿吧!”
  萧楚像是压根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你这剑法不错,但总觉得有些个花架子的味道,以前在戏班子演的是武旦吧?”
  他说对了,许秋梧抿紧了嘴没应声。
  软剑的用法不多,主要在一个“巧”字,用剑劲道恰如其分,剑能直穿树桩,多一分还是少一分都会弯折剑身,以至于绵软无力。
  这和京戏中的武打有些同源的意味在,伶人不需要过分研究用剑的技巧,只需要仿“形”,就能做到逼真而不伤人。
  而伤人之剑,必然需要夜以继日的淬炼,方能成就,软剑不挑人,甚至更适合力道小的人使用,这点上辈子萧楚也提点过裴钰。
  萧楚轻描淡写道:“本侯平日喜欢去梨园听曲儿,这不巧得很,前不久才刚认得个会唱牡丹亭的,叫什么音?”
  许秋梧眼神一动,急声道:“陈音,他没死?”
  萧楚道:“没死,却也不大好过。”
  许秋梧道:“把他放了!”
  萧楚道:“嗓声忒好了,不舍得啊。”
  言下之意,就是要拿点有价值的东西换。
  许秋梧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不肯放人,顿时急火攻心。
  “早闻四公子不好女色,整日还要装作万花丛中过,真是好一招扮猪吃虎,你要在京州撑一片天,找我,你找错人了!老娘上这条船之前,早就给自己备好了棺材,从我身上你捞不到一点儿油水!”
  萧楚道:“何必妄自菲薄?许姑娘才貌双全,在白樊楼当个清倌到底蒙了尘,你这弟弟看着才赋也不低,何不投我门下,你们只需替我办事,我替你姐弟二人开道。”
  他说话轻薄佻达,总让人觉得真假掺半,可偏偏就在许秋梧穷途末路之时,她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荒唐的期望,觉得这人说的话未必不真,未必不可信,或有一线生机……
  在京州的污泥里想独善其身,太难了,她已经为了守护家人而抛却自矜,甚至抛却性命,依然不能求得立锥之地。
  图穷匕见,都是为了燃尽最后一点自尊,向这京城背后的阴翳嘶喊出凄厉的绝唱。
  但是,她还不想死!
  许秋梧咬紧了牙,狠声道:“我凭什么信你?”
  “不就是想要复仇?”
  萧楚轻轻吹熄了烛火,站起身来,将那烛台放回桌上,哂然一笑。
  “我帮你啊。”


第14章 云泥
  梅渡川在席上坐立难安,杯中的酒再也没下去过,席间有人同他说话也是回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回头望两眼,期待萧楚能突然出现。
  盼星盼月,萧楚终于如神天降,穿着那身鹅黄色的袍子从东边的隔间里缓步走了出来,他手上的伤口简单包缠了一下,看着没那么显眼。
  萧楚兴致颇好,悠然逛回了自己座上,梅渡川见他回来如获大赦,立刻赶上给他斟酒,边问道:“侯爷,怎么样了,知道是谁下的毒了吗?你这手怎么回事?”
  萧楚拿杯喝了一口,不看他,说道:“你家那头牌划的,真缠人。”
  梅渡川暗骂道:“果然是这臭娘们!我就说她怎么跑来无事献殷勤,回去就让嬷娘抽死她!”
  “不必了,”萧楚随意地笑了笑,说,“人我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是说……”
  “杀了。”
  “杀……杀了?”梅渡川双目猝然一睁,攥紧了手,颤声道,“侯爷,怎么能直接杀了!”
  萧楚无所谓道:“一个倌儿,怕她作甚。”
  “她是白樊楼的头牌,这这这……”梅渡川讲话磕磕巴巴,偷望了一眼许观,压低了声音,“人突然就没了,恐怕要查——”
  萧楚打断道:“她说了,活着一天,就要算计你一天,你若是还想要这条命,还是多留点儿心吧,衙门查你,能查出什么?再不济也是查到我头上,我替你担着。”
  听萧楚如此为自己着想,梅渡川嗫嚅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多谢侯爷了,小人智短,竟是没想到这些。”
  萧楚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放心,梅兄,往后我们是一道的人,我自然多帮衬着你。”
  梅渡川暗自翻了个白眼,腹诽着萧承礼行事太过大胆,许秋梧名躁京师,死了这么个头牌简直是从他腿上割了块肉下来,但萧楚说的话也无可厚非,只能如此作罢。
  萧楚瞥了一眼身侧的许观,他兀自低着头,像是没有离开过席间的样子,于是向梅渡川问道:“不是说,今日要玩行酒诗么,何时开始?”
  徐百万听到了这句,拍手道:“哎哟,四公子贪欢太久,这都给错过了,方才咱们商量着玩儿点新鲜的呢!”
  萧楚手搭上椅背,把玩着酒杯,道:“何新何鲜,讲与我听听。”
  “咱们玩‘天子令’,四公子可会呀?”
  萧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天子令”,是广德年间才出现的一种酒令玩法。
  当今天子醉心修道,痴迷读《易》,不多年前陵州有个叫“羊止”的贪官,父子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令民积怨已久,始终没个理由铲除,于是天子在宫中边饮酒边看易书,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个好玩的把戏,于是喊了掌印太监抱了一堆木牌子来,在一块木牌上刻了一句诗。
  天子把木牌拿给掌印看,就让他猜是什么卦象。
  掌印一看那签,上边写着“羊止父子同犯罪”,思来想去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好下跪请罪。
  天子哈哈一笑,扬了扬手,说道:“先斩大畜,再斩小畜。”
  往后短短一年时间,天子就把羊止父子前后问斩,平息了陵州的民怨。
  几个侍女盛来一桶木签放到桌上,徐百万头一个上去抓起木桶,晃了晃,抖出一根签来,翻过一看,上边赫然写着一句:“泷水桥头十万羊”。
  梅渡川立刻道:“泷水桥头,即是坎水,桥头属木,巽风也属木,这签解为水木井。”
  牵强附会,这显然是半点没摸对方向,他这么一句话说完惹得众座沉寂,也没人应他声,半晌后,还是徐百万打破了静默,提议道:“不如听听,许才子怎么说!”
  话头转给了许观,徐百万显然不怀好意,要挑他俩的火气,梅渡川暗嘁一声,把酒签随手扔给了许观。
  许观闻言起身,毕恭毕敬地作揖,接过酒签,端详了片刻后,说道:“桥头十万羊,尚未渡河,此签在下当解为——未济小畜。”
  这是个中规中矩的回答,但还是要比梅渡川强上太多了,他也自知惭愧,又开始面红耳赤,萧楚知道梅渡川这性子,最看不惯文人,又最爱学文人那套,每回还要自取其辱,真是不长记性!
  可不长记性也没办法,他盯着梅渡川的钱袋子呢,只能替他解围。
  他一笑,抬手推搡了一下梅渡川,说道:“诶,泷水桥头怎会有十万头羊,定然是哪个妇人家没看管好自家的牲畜,这签解为,家人大过!”
  萧楚跟文人搭不上半点边儿,但这碗水确实给他端平了,插科打诨着把这签给解了,听上去还有那么些意思,一众宾客顿时哄堂笑了起来。
  “不愧是四公子,话糙理不糙啊!”
  “佩服佩服,这就是仙师都想不到这一层啊!家人大过,哈哈哈哈!”
  萧楚朝众人抱了个拳,把梅渡川给拉回了座上。
  许观毕竟不是裴钰,他在梅渡川的掣肘之中,老实本分,没去硬呛他,他也就放了过去,只是心中烦闷不堪,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地饮,之前被下毒的恐惧也忘得一干二净,没多久就喝了个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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