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125)
正快速思索间,只听一阵闷雷滚滚,几道火光从上空如同流星般坠落下来,很快就砸到了几名锦衣卫身上,瞬间将那些蟒袍点起。
萧楚当即辨认出了这声音的源头,还没张口,只听裴钰道:“是神机营的一窝蜂!”
“主子,接刀!”
只听铮然一声,花铁刮过梨木发出刺耳的锐声,震得众人一阵耳鸣,下一刻,闪着寒光的雁翎刀割开一道疾风,径直刮急了飘雪冲袭而来。
银坠轻动,萧楚微微侧身,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刀柄。
弈非扔完了刀,扶着膝气喘吁吁地抹了把汗,暗道一声:“幸好赶上了……”
“看来,真的该给你们涨月钱了。”萧楚竟然扯出了一抹笑来,打了个刀花,冲弈非抬了抬头,“做得好。”
“主子当心!”
不及弈非应声,明夷疾呼一句,萧楚身后便是一阵凉风吹过,沈周已经绕到他身背,绣春刀眼看就要点刺过来。
可俗剑和雁翎刀已是云泥之别,萧楚背手拿刀身一拦,顺势压着绣春刀的刀背绕了半圈至下盘,随后抬脚就踩实刀身。
他二人离得极近,瞬息之间就能夺取对方性命。
萧楚嗤笑了声,意有所指道:“沈大人,旧主无能,该放手了。”
沈周咬牙道:“我放手,叫你拿我的脑袋去领赏么?”
“我纵是把你的心剖了,又有什么价值?”
萧楚恶劣地笑了笑,缓声啐道。
“我可没有残害别人家奴隶的癖好。”
沈周被萧楚的话语瞬间激怒,双手一按刀口,试图回压萧楚的力道,然而乱战之中,此举无疑破绽百出,防备不及时,身后的弱点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江让看准沈周背后的几个穴道,袖中暗针一掷,一针中“神堂”,一针中“魄户”,剩余三针分别往志室、意舍、魂门三穴位而去,直接卸了沈周浑身的力道。
几乎是手中绣春刀脱离的一瞬,沈周竭力嘶喊道:“先斩后奏,动手,不必留活口!”
他话音刚落,只听海东青一声嘶鸣,小妃振翅急飞而来,不及人反应就刮掠过耳,从沈周腰间一口衔走了北镇抚司的腰牌。
“小妃,干得漂亮!”明夷脸色一喜,不吝夸赞,“扔给主子!”
小妃灵性高,已通人语,明夷这道指令也听得明白,它耀武扬威似地在半空扑了扑翅膀,当即衔着腰牌往萧楚手中一扔。
萧楚抬手接住腰牌,片刻没有犹豫,回身就往裴钰边上而去,将他身前那几个锦衣卫一并斩死刀下。
“裴怜之,”萧楚呼吸有些急促,刀都来不及收,上前攥紧了裴钰的手,神色紧张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切勿胡来,一切等我。”
“还有……一定要当心你姐姐,除了明夷,谁都不要信任。”
“快去,承礼,”裴钰也握住了萧楚的手,心跳得极快,“望仙台交给我!”
第92章 蟒雀
天际将暗,大雪纷飞。
萧楚一走,裴钰等人按照计划当即缴械诈降,在弈非的暗示下,神机营的炮火也很快停了下来,隐匿了身迹。
沈周被江让扎成了刺猬,眼下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依靠身边两个小旗扶着。
“萧承礼闯不进去,”沈周大力喘着气,恶声道,“这些人,带去望仙台!”
说罢,他又把目光放到裴钰身上,言辞狠戾:“裴怜之,皇子身在何处?!”
“沈大人,锦衣卫查案的能力可比我强,”裴钰冷嘲道,“你想寻到皇子,问我一个小小的都察御史做什么?”
这个关头,明夷也开始和裴钰同仇敌忾起来,阴阳怪气道:“就是,咱们小裴大人可从来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说罢,他就冲沈周做了个难看的表情,小声地“呸”了一句,看得沈周更是来火,当即喝道:“把他们给我押过去!”
眼看锦衣卫就要上手押人,裴钰冷目看了眼身遭的人,抬扇打开伸过来的手,道:“我们四肢健全,不必假手于人。”
他轻蔑地看了眼四肢发软的沈周,带着明夷等人就往望仙台的方向走,哪里还管沈周什么表情。
明夷被裴钰的话逗乐了,笑嘻嘻地凑上来说:“小裴大人,不愧是文化人啊,骂得真好。”
“变脸这么快,”江让牵着曲娥的绳,嘲笑明夷,“前不久不还说,讨厌小裴大人,劝你家主子清醒么?”
“那怎么了,我现在就是越来越佩服小裴大人,”明夷也不甘示弱,看了眼被他拴得死死的曲娥,说道,“倒是你,不是说要把她宰了么,还是不忍心呀?”
“能不能别绑着我了,”曲娥抱怨道,“这么多人围着,还怕我跑了不成。”
江让睨了曲娥一眼,这才松开了手里的绳条。
北镇抚司把裴钰等人押到了望仙台,这地方和前世倒是无甚变化,只是哪里还有什么“祈福”的氛围,被召来望仙台的百官各个手戴枷锁,被扣押在地,锦衣卫重重包围了两圈,侍刀而立。
裴广站在两座祭坛中央,背对着百官,看向祈年殿的方向。
“裴大人,人给您带来了,”沈周拔掉颈后最后一根银针,总算恢复了些力气,他扭了扭肩,没好气地冲裴广说,“皇子的下落您儿子不肯说,没寻着。”
裴广听到这话,才缓缓回过头来,扫了裴钰那圈人一眼,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曲娥身上。
他冷笑了声,上前从人群中径直把曲娥给扯了出来。
他用力捏着曲娥的脸,道:“皇子,不就在这儿么。”
沈周怀疑道:“裴大人瞧清楚了,这可是个女子……”
“女子又如何,”沈周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祭坛上一个清澈的女声传来,径直打断了他的话语,“只要是李氏的血脉,便能坐这龙椅。”
裴婉拢着袖子,姿态优雅地从玉台上缓缓步下,走到了曲娥身前,随后抬起手轻轻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渊儿,你说是也不是?”
曲娥快看愣了,她盯着裴婉的眼睛瞧,这双眸子虽柔,可里边瞧不出一丝情绪,哪怕她说的话语再温柔,入耳依旧是冰冷的。
在这样的目光下,曲娥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挤压自己的脏腑,让人几欲呕吐。
江让快看不懂这场面了,心中泛起焦躁,走到裴钰边上问道:“主子,皇妃这是……”
裴钰抬手阻了他的话,道:“静观其变。”
裴婉心里到底作何思量?裴钰揣测不明白,但他依稀能觉察出一些怪异,从裴婉身上散发的不止寻常的那股阴冷,更有一丝杀意。
这是对谁的杀意?
“各位大人,可思量好了?”裴广不咸不淡地笑了两声,道,“皇子特意来见各位大人一面,宫中的梅知节再能耐,天子要飞升,凡人之躯怎么拦得住?”
被锦衣卫扣押的百官也不是吃素的,嘴里对裴广的骂辞一句比一句狠,其中不乏一些先前被裴广“清流”名号蒙骗的人。
孟秋被压在最前列,他平素自持有礼,此刻也是按捺不住了,冲裴广喊道:“裴大人,您怎可行大逆不道之事?望仙台如今正在监修中,随时有坍塌的风险,我们也就罢了,为何要将皇子和皇妃置于险境!”
“是梅知节想置他们于死地!”裴广喝止他,眉间一抹怒色,“大祁朝局需要洗牌,若是他能早些同首辅的位置上退下来,我也不必剑走偏锋。”
从这些话语里,裴钰依稀察觉到了什么,他神色轻松了些,冲边上的明夷招招手,暗语道:“说几句话,激怒他。”
“好啊,我最擅长这个。”
明夷一拍手,顿时跃起来冲裴广喊道:“那就要恭喜裴大人了,被梅知节压了一辈子,终于不择手段爬上首辅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