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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20)

作者:风雪藏梅 时间:2024-10-22 07:55 标签:强强 重生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暗恋

  裴钰收敛了下表情,问道:“你喝疯了?”
  “怎么管我这么多?”
  裴钰立刻道:“我不管你。”
  说是不管,但他依然站在厢房门口,目光停留在萧楚脸上,他眼下有些泛红,再没了一点戾气和阴冷,反而有些落魄的狼狈。
  这幅姿态在萧楚身上是很少见的,裴钰盯了会儿他的脸颊,目光又顺势流转到他手上缠着的布条。
  他受伤了。
  裴钰抿了抿唇,试探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喝茶去了。”
  “喝茶?”
  萧楚低下头,小声道:“嗯。”
  裴钰威胁他:“那你继续喝茶,我走了。”
  “我不允。”
  “我不是你的奴婢,你允不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楚义正严辞:“我比你高一品!”
  高一品?是指官位高一品?
  曾经舌战百官从无败绩的裴钰竟然被他这幼稚的理由给噎住了,瞪着萧楚,半天没应上,良久才冒出一句:“高十品都没用。”
  “怜之,这几日不要走了。”萧楚颓丧般地坐到地上,低声喃喃,“不要走了,在府上好好养病。”
  “我没病。”
  “你有病。”
  “……你有病!”
  裴钰甩了甩袖子,他跟这人简直没道理可讲,转身就要走,可萧楚不放过他,上前去拽了他的手。
  被他掌心的温度一烫,裴钰立刻斥道:“你给我放——”
  “阿怜。”
  手。
  裴钰身形一滞。
  萧楚望着他,眼里亮起了点点流荧,正如这轮月色一样,它载着悲伤的深情,像是个流浪了很久的人。
  “阿怜,你还要恨我多久?”
  恨?
  裴钰的心跳停在了这个字眼里。
  原来在萧楚眼里,自己这些拼了命压死在心底的情感,都被冠以了“恨”这个字?
  裴钰最终还是没走,他轻叹了口气,坐到了萧楚身边,说道:“萧承礼,不要总是这么幼稚。”
  “是不是因为,我和他们一样,我是混在官沟里的烂泥,你瞧不起我。”
  裴钰耐着性子问:“我何时曾说你是烂泥?”
  萧楚皱了皱眉,说:“你说我不要脸!”
  “说错了吗?”
  萧楚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虽然我讨厌你,但我也不喜欢别人那样说你。”
  “你在说什么?”裴钰微微蹙眉,“你今日去了何处?遇到谁了?”
  萧楚意兴阑珊,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从襟口拿了个扁扁的玉匣出来,塞到了裴钰手里。
  “这是何物?”
  “身上就带了二两,买不到稀罕的,”萧楚有些自责地说道,“对不起,我好穷。”
  这话从神武侯口中说出来,显得可怜又好笑。
  裴钰强压了笑意,萧楚这状态显然不大对劲,讲话也不七扭八歪了,有什么说什么,看上去有些愚蠢的真诚。
  裴钰被他这表情栓紧了心,莫名开始隐隐期待,但又碍于萧楚在边上,于是装作不情不愿地掀开了玉匣。
  随着匣盖逐渐揭开,裴钰微睁大了眼,看着里边的光景显露出来。
  空的?
  见他一头雾水,萧楚这个时候才笑起来,颇有些奸计得逞的自得:“耳坠还扔在铺子里没打呢,先买了个匣子回来,看来阿怜对我送你的东西很是期待。”
  裴钰“啪”地合上玉匣,不禁道:“你这心智要是过了三岁,天底下的神童都要多上五成。”
  萧楚道:“说得真好,我自小就被叫做神童。”
  见萧楚真是有问必答,完全没有平日里那股含糊劲儿,裴钰手指稍稍蜷曲了一下,面色犹豫。
  沉寂了很久,大概是看萧楚实在要困得睡着了,裴钰才缓缓地问出口来:“萧承礼,你上辈子也这么幼稚?”
  “我上辈子……”萧楚似乎是在思索他这句‘上辈子’是什么意思,拖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上辈子被狐狸精骗了。”
  裴钰追问道:“什么狐狸精?”
  “心眼坏的狐狸精,说要跟我上床,然后又背后给了我一刀,把我捅死了,心肝脾胃肾都捅了一遍。”
  他声音低低的,听上去有些像犬类的呜咽。
  裴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随后镇静了一下,又问:“那这狐……狐狸精为什么偏偏恨上你?”
  “因为我招惹他,他生气了。”
  “你为什么招惹他?”
  萧楚言简意赅地说:“新鲜。”
  他顿了顿,又添上一句:“好看。”
  京州的热夏只有在夜色沉沉时才会起清凉的细风,轻盈飘微,吹到皮肤上却是烫的,还把人的脸颊吹得绯红,羞赧的人总是容易恼恨,张口闭口说着“这风真是缠人”,却又在悄无声息的夜里偷偷挽了一捧在心口。
  激得自己心潮起伏。
  “你……”
  裴钰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萧楚已经倚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第16章 欺师
  萧楚回府后的几日,裴钰意外地很听话,应他的要求跟吏部告了假,一直待在侯府养病,他自然高兴,还很大方地把书房让给了裴钰用作处理公务。
  他觉得这人太有意思了,嘴上永远不饶人,可行为又是另一回事,仿佛心里装着两套准则,而且从来不会混淆起来。
  “我上回说了,进屋先知会一声。”
  萧楚半个身子还没跨进书房,裴钰就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他笑道:“本侯自己的书房,知会什么。”
  最近萧楚总拿这句话呛他,裴钰自知理亏,就不与他辩驳,依然在翻看着桌面的文书。
  他把公文堆叠得井井有条,萧楚大概是头一回见到自己的案上能放上这么多文书,难怪近日明夷总和他抱怨,说下回要用马车去裴府把文书拉回来。
  裴钰住在萧楚府上的这事情,虽说没刻意拦着,但他爹裴广那边还是尽量隐瞒,裴钰家中有位姐姐,很通情理,每回都是偷偷从裴钰书房里把公文拿出来的。
  “本侯来拿点儿东西。”
  萧楚径直往裴钰身侧的刀架边走去,他的佩刀不放在武库,而在书房,这还是个风水讲究,说是这书房藏卷颇多,五行木旺,易伤肝胆,需要放个神兵来镇一镇。
  他的雁翎刀就摆在裴钰边上。
  萧楚拿了根铜签,将膏油抹到了雁翎刀的花铁上,瞥了一眼这位一丝不苟到令人发指的裴御史。
  裴钰进神武侯府之后,拒绝了萧楚塞给他的所有贴身服侍,坚持要自行打理,也不让任何人靠近,简直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但就是忍不住要看!
  萧承礼觉得自己活得很通透,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克制欲.望只会引起更深的欲.望,倒不如放任自流。
  况且人都会腻,喜欢的东西吃多了会腻,喜欢的曲儿听多了也会腻,裴钰是什么稀罕人么?虽然他的相貌的确出挑,但萧楚哪是甘心只饮一瓢的人。
  想看就看呗,看多了不就习惯了?
  萧楚如是说。
  所以后来的几日,但凡是裴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都会毫无保留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从上到下,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越看越新奇,越看越着迷。
  “眼睛不看对地方,当心划了手。”
  裴钰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萧楚还是看他,说道:“不看着你,我怕等会儿就被你的刀子捅了。”
  “我的刀从来不捅蠢货。”
  自从裴钰来府上之后,他常去的地方萧楚都叫人挂了澄水帛,还摆了冰鉴,热夏时节屋内却敞凉得很,裴钰连讲话都懒懒散散的,一点儿平素的狠劲儿都没有。
  萧楚抹着刀,随口说道:“那你的刀捅不捅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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