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124)
“主子,回来仅花了去时的一半时日,也忒赶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腿,抱怨道,“我都要散架了。”
明夷跟小妃重逢不久,这次回京也一并带来了,它待在明夷肩上,正梳理着自己黑白色的羽毛。
“趁阿姐他们还没打草惊蛇,我们先行进城,”萧楚逗了逗小妃,一边对裴钰说道,“禁军不及联军有作战经验,大军压境,他们挡不了多久。”
“为提高行军速度,这回阿姐和世子一共只带了八千人,若真交战起来,联军没有后备辎重支撑,只怕难以为继。”裴钰道,“但可以借,世子在蜀州挑反之后,一路上已经遇到不少支持的人,徽州也在新政范畴之内,我已经给周晃和徐三九发了文书,请他们相助。”
“考虑得比我周到许多,”萧楚朝裴钰笑道,“至于人数问题,怜之放心,我自有考量,眼下去望仙台要紧,那里恐怕已经聚了不少人。”
说罢他便压低了斗笠,和裴钰同时看向了城门。
萧楚离京太久,裴广绝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眼下城头的戒备相比以往森严了许多,估计就是要逮着萧楚回城的机会捉拿他。
城头的弩机已经对准了萧楚,只待他揭开真容时一击毙命。
江让也下了马,顺带把曲娥也抱了下去,有前车之鉴,他这回特地把曲娥的双腕给缠住了,绳的那头捏在手里。
曲娥一抖肩,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我自己能走。”
江让现在可不会忍他,用力点了点曲娥的眉心,咬牙道:“就是不让你自己走,等会儿见了皇妃,我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骂完曲娥,江让走到裴钰边上,拱手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先去皇妃那里禀示一下,让城门放行?”
裴钰眉间的愁色仍是不展,他心中始终挂念着李寅对他说的那番话。
裴婉上一世便想过扶持自己称帝,她对裴广的恨意相当之深,根本不可能容许他通过控制曲娥来上位。
裴钰原本一直跟她打着太极,半推半就,上一世萧楚死后,裴钰就同她摊牌过,自己并无帝心。
难道……裴挽之是那个时候动了杀心?
沉默了半晌,裴钰抬手道:“……先不用。”
他并非性情淡漠之人,但眼下这种时局,除了萧承礼,谁都不能轻信。
萧楚接上裴钰的话,道:“不要和裴挽之透露任何消息,包括我们已经回京的事情。”
曲娥一听,顿时急了:“这怎么行!萧哥哥,你不是应允了我,让我去见挽……”
“住口!”江让见她又要口不择言,立刻去撕她耳朵,“她是你娘!”
“疼疼疼,放手放手放手,我知道了!”曲娥是真叫疼,连声求饶,“阿娘,我要见阿娘!”
萧楚搭起臂,说道:“没说不让你见,不过现在不行。”
他们说话间,明夷往城门里遥遥地张望了一下。
城中几乎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堪比蜀州疫病最严重的时期,了无生气,东一长街几乎所有的铺子都大门紧闭,生怕被人瞧见屋里头有活人。
明夷垫了垫脚,依稀瞧见几个红色的身影,他目力奇好,下一眼就辨得一清二楚。
他双目一睁大,立刻唤止了萧楚,急声道:“主子,北镇抚司的人!”
萧楚神色一凛,循着明夷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北镇抚司的兵马来了,为首那人是指挥使沈周,前世在望仙台有过几面之缘。
这队锦衣卫一至跟前,裴钰就拦到了萧楚前面。
“当心,”他沉声道,“可能是来拿你的。”
萧楚却说:“来得好,正愁没有进皇城的腰牌。”
“沈指挥使,这般巧啊,”他倒是坦然,还冲沈周打了个招呼,说道,“北镇抚司这般闲情雅致,怎么得空来城外寻人了?”
“萧承礼,你私逃出城。”
沈周翻身下马,不跟他寒暄,绣春刀直接出鞘,挑开了萧楚的斗笠。
“皇命特许,我今日杀你,也是天子的旨意。”
萧楚面上还是淡定,随手接住了飘落的斗笠,在手里翻弄了一下,说道:“我是天子亲授的神武侯,三大营的兵符是在御前领的,丹书铁券如今就存在神武侯府里,你——”
“一条狗,也配拿我?”
沈周也不是什么身份低微者,被这般言辞犀利地骂,听得旁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周冷笑了声,道:“萧承礼,京州的酒肉吃多了,可别忘了谁还拴着你。”
“是啊。”
萧楚迈前了一步,目光一寸不移地看着沈周,足尖慢条斯理地在地面划下一道线。
一人在城内,一人在城外。
“我在天下,你在樊笼,谁是鹰犬,谁被拴着?”
沈周显然被他这话激怒了,攥紧了绣春刀,咬牙狠戾道:“萧承礼……别以为你的命硬,在刀子下,谁都是鱼肉。”
裴钰的折扇在掌心点了点,也是走上前来,冷声道:“既然沈大人说是天子的旨意,那不如把御诏拿出来,如此侯爷也好跟着沈大人交差。”
承受着两个人的目光,沈周谅是定力再好,此刻也不可能不露出破绽来。
圣旨,他的确没拿到。
沈周咽了咽喉咙,“噌”地一声收了绣春刀。
“天子病重,我带二位去望仙台祈福。”
裴钰和萧楚交换了一个眼神。
以百官和天子的性命作要挟,这是裴广在管他们要皇子,皇子不能给,但人也不能不救,他们得兵分两路。
裴钰当即低声道:“替你自己杀出一道去太极殿的路,剩下的人随我诈降去望仙台。”
说罢,他抽了剑出来,一口撕开衣袖,将剑柄缠死在了手上。
萧楚看了眼裴钰的动作,心中万般滋味浮上来,说不清是痛快还是难受。
他深吸了口气,收敛了表情,重新看向沈周。
“我要见天子。”萧楚冷然道,“你要挡路吗?”
大雪凌空而下,寒风浸肤。
此言满含杀意,城门交锋者皆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沈周身后的锦衣卫顿时齐齐出刀,明夷和江让反应也是不慢,双指拂剑,摆好了剑势。
“如今皇城被锦衣卫封锁着,北镇抚司的人只认腰牌,”沈周按住刀口,道,“你见不了天子。”
“那就打吧。”
萧楚的佩剑终于出鞘,这是把俗剑,没经过什么打磨,但拿在萧楚手中多多少少也沾了些光,叫人以为此剑中或许还藏了些玄机。
沈周见威胁不成,旋即抬手,双指动了动,示意锦衣卫动手。
身后的锦衣卫接到指令,很快就躁动了起来,动作最快的锦衣卫打了头阵,绣春刀直取萧楚额心,萧楚一个侧身躲过,对腰踹了此人一脚。
这锦衣卫腰上刚吃痛,正要吐血出来,萧楚的剑刃便对着他的嘴,径直把人捅了个对穿。
一抽剑,血雾横飞。
裴钰接替江让护住了曲娥,他二人压在后方,迎击的锦衣卫不多,萧楚则是直接对上了沈周,这人同为大内高手,自然不比那些锦衣卫小旗,何况萧楚雁翎刀不在身侧,就更处劣势。
“萧楚,把皇子交出来!”沈周压上萧楚的剑刃,怒声道,“扶持新主,才能替大祁续命!”
萧楚笑了一声,道:“谁说我不想扶持新主了?”
沈周没听懂他的话外音,刀口用力往下一打,萧楚这把剑承受不住这般大的冲击,剑身一弹回,轰然断成两截。
萧楚暗骂一声,拿着断剑继续和沈周对招,可失了剑身后,就明显就处在了绣春刀下风,好几次刀剑都几乎擦着喉管而过,险之又险!
萧楚见势不对,点地急退几步,气息微微急促起来,四下快速地扫了一眼,确认了裴钰的安全。
人数差距太大,江让和明夷纵然以一敌十,也没办法打持久战,何况北镇抚司也不是软骨头,要对付起来颇是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