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184)
说骂的这人便是早时殷勤要与祁北南倒茶吃的卢筝,也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不过在二甲上。
与姜汤源一般,在翰林里头做庶吉士。
只是姜汤源分去了另一殿上,他分在了此处。
他多瞧不贯任珩,见着祁北南今日来,不与他亲近,倒是与那任珩也说谈得来,心头连带着对祁北南也没好眼色了,觉着他是与人同流合污的人。
“卢筝,你还没走呐。”
正当他嫌恶之际,一道声音从侧窗前传过来,他偏头见着是李学士,心中一慌,旋即镇定下来,连忙起身与之行了个礼。
“学生初进翰林,深觉同僚个个出色,心中惭愧不已。想着笨鸟先飞,便留下来多下点微末功夫,也求不要与同僚相差太远才好,故此还不曾走。”
李学士闻言扫了他一眼,默了默,才道:“你有这心是好事,只也别学太迟,误了明日上朝。”
卢筝欢喜的应了一声:“是。”
李学士又往殿里瞧了瞧。
卢筝见着是往祁北南那三人的方向看的,心中愤愤,又道:“李学士可是寻任大人和祁大人有事?只他们已走多时了,有甚么事学生可代为转达。”
李学士又觑了卢筝一眼,道:“无事。”
言罢,与他客套了一句便也去了。
卢筝见着李学士走远,心中乐开了怀。
只以为自己给上司留得了个刻苦用功的好印象,连消带打的又教任珩与祁北南在上司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卢筝是谁挑选进来的庶吉士?”
李学士出去时,与他要好的学士言。
“不曾听闻呐,许就是吏部那头安排的。怎了?”
“感觉才能是弱了些,同批次进来的进士早早的都办完了手头上的公务离开了,独只他还留官署里头卖力。”
李学士凝着眉头道:“如今翰林清闲尚且如此,往后忙碌起来他能办几件事。”
同行的学士道:“许也是为给上司留个好印象罢了,初来肯多下些功夫也不是坏事。”
李学士却又想起他方才说的话,甚么谁谁已走多时,顿时更觉得不对味了,摇头道:“他这心思倒是多,才能要是也能似心思一般多便好了。”
第91章
祁北南回到宅子, 换下官服,着了身常服。
再推门出来的时候,见着外头晴转阴, 已飘起了些薄雨。
秋日里头一落雨, 再吹上丝风就觉着有股冷意。
正说是觉得秋雨打桂花冷,萧元宝就端着一锅子热乎乎的汤来了。
“早要端过来,秦缰不知在哪处买了两只石榴,开出来又红又大, 正在灶屋那头分与大伙儿吃。”
萧元宝把炖锅放在屋中的桌子上,启开来盛了碗汤。
“我吃着也真是甜,早闻京都这头产的石榴好, 果然不是虚传的。”
祁北南嗅着清亮的炖汤, 也还真有些饿了。
端来尝吃了一口, 鲜得很, 足用了一整碗的汤, 这才用筷子夹了点炖得软烂的鸽子肉和王八肉吃。
萧元宝圈着手坐在祁北南对身处, 看着他吃的香。
“果真上朝累人。”
“虽是不曾做甚么体力活儿, 活跃了脑子, 总也是饿得快。”
祁北南看着萧元宝,道:“官署供得那餐午食, 一荤一素两个菜,味道甭说是能与你比, 就是灶上的妈妈都比那烧得好。”
“官署大人多,做得是大锅饭, 哪里能如小锅灶做出来得讲究。”
祁北南道:“大锅饭是一则, 外也是为着节约些经费。”
萧元宝道:“你觉着官署的饭菜不好吃便少用些,回来我与你做好吃的饭菜。”
祁北南笑着应了一声好。
“对了, 我今日出去买菜的时候还撞见了同住巷子里的一名官眷夫郎,人怪是擅谈的,还邀我去他家里做客。”
萧元宝与祁北南说了是巷子里的哪一家,又道:“下晌我唤文哥儿出去打听了一下,那户人家确实是做官的,那家的大人在工部做主事,姓鲍。”
“只是不曾打听出这户人家的人品如何。”
祁北南不认得这姓鲍的官员,估摸是个小官儿,不过工部主事也是从六品,眼下官阶也在他之上。
“傻哥儿,官宦人家轻易如何就能打听到他们家的人品,既知是做官的人家,寻常老百姓也不敢张口说人不是。便是寻了那跑闲的,若与之没有过好的交情,没有舍下大把的银子,人家也不会担着风险与你说这些。”
萧元宝想想也是,京城的跑闲不似县里的百事通,与他们家交情好,这才甚么都能从他那处打听到。
“那哥哥觉着我可要前去他们家里吃茶?”
萧元宝问道。
“既是一条巷子的邻里,去吃盏子茶倒是没什麽。”
祁北南道:“人还得是接触才知其人品,干是打听也不全然准确。只是也得谨慎小心些,少说多看。”
萧元宝应声:“我晓得了。”
祁北南吃了两碗汤下去,胃里暖洋洋的,又想起今日任珩的话。
不晓他是说笑的,还是真是要唤人来取从县里捎带回来的东西,他便将事情说与了萧元宝听。
两人一同去了杂货间,取了一只火腿两只风腌鸭子包整好,又封了一盒子干香蕈。
萧元宝想了想,又加了两罐子油酱菜。
祁北南多舍不得,不过想着还能再做,不是外头赶路时带的干粮,也便舍了。
翌日,下午些时候还真有个家丁上门来讨要,萧元宝便将一早准备的东西与了他带走。
那家丁见着人很快就取了东西来,又还是收拾好的,面上欢喜,谢了去了。
待着祁北南下职回来,与他说了这事情。
“人送了五斤龙眼来,两斤紫葡萄,又还有一盒子包得精致的柿饼。”
萧元宝把任家送来的水果取来与祁北南看,那龙眼圆润又大颗,剥开来沁甜,核儿丁点儿。
外头市场上的龙眼价便卖得已不低了,这样品质的龙眼,不知何其高价。
紫葡萄更是稀奇,皮儿不软,剥落不得,连皮吃也不酸,反是脆甜。
最为喜人的是连籽儿都不曾有。
祁北南道:“这是提子,不是葡萄。”
他看罢,唤文哥儿取些去洗出来吃。
萧元宝倒是听说过这水果,是冯娘子与他说的,言似葡萄一般,口感却比葡萄紧实。
他当时听来就觉着稀罕,如今乍见着还没反应过来就是提子。
“那岂不都是些贵重之物,咱们给那些土货只怕与人不对等。”
祁北南道:“是他主动与我讨礼的,乐意送这些东西来也是瞧得起咱家里,无妨。且这些对任大人言,许也算不得甚么十分珍贵之物。”
萧元宝闻此不由好奇:“这任大人究竟是什麽人物?出手如此阔绰大方。”
他今儿见着来取土货的家丁穿的都是细布好料子,收拾的怪是体面,全然抵得上大户些的人家的儿郎了。
祁北南道:“任家乃是世家大族,不单世代做官,一脉上还多出大官儿。任大人的曾祖、祖父都进了内阁。”
萧元宝唏嘘:“这样的人物竟不嫌咱们家门户小。”
祁北南道:“越是这般高门第,结人交友反倒是不大在意门户了,心中如何舒坦便如何来。”
过了几日,萧元宝受贾夫郎的邀,去了他家里头吃茶。
他倒也留下了心眼儿,定下了去回的时辰,说与了秦缰听着,到时候迟不见他回就去寻人。
虽他觉得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官宦人家,不至于进了他家的门子就出不来的道理。
不过碍于先时在县里牲口行那事儿,他还是更为谨慎些。
萧元宝带了文哥儿一道,门房前去通传了后,就引着他往里头走。
他留意了一下鲍家宅子,比他们家那赁下的屋倒是要大些,不过也只是个小二进的宅,算不得很宽敞。
伺候使用的人见了有两个,便是还有些不曾见的,想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