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191)
“他祁探花,受吏部调来了工部,整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先前还摸不着头脑,不知哪里得罪了人,今朝才摸出了些门道。”
鲍主事越看贾忻意越来气,只恨自己当初怎就色令智昏了,偏在任地上续弦了这么个中看不用的。
“怎不能打死了你去!没那交际的本事,不在家里好好教导孩子,尽数去惹事。鲍家迟早都得败在你手上!”
贾忻意挨了打,又如此受斥责,嗷嗷儿哭。
“他一个小地方考进来的进士,能有如此能耐?”
“他一个一甲进士没能耐,你一个大字不识的有能耐!自个儿几斤几两不掂量,还去学着吕家那样的人家消遣人!”
贾忻意抹着眼,哪里想会惹下这么多的祸端来,只心中多想不明白,分明同是小地方上出来的人,他们怎就又会书又会字的,小官儿还能压到他官人头上去。
“那、那现下怎办是好?”
“还能如何,自是携礼登门致歉去!蠢呐!”
萧元宝本在家中穿线缝衣,冬月里头天气冷,在屋里烤着炭火做衣裳再是合适不过。
这些日子,成亲用的喜服他都做了一半了,瞧着逐渐有了形的喜服,心里不知多欢喜。
他方才取出线篓子,就听文哥儿来说贾忻意来了。
萧元宝看了一眼一侧正在写字的祁北南,气恼道:“他还有脸敢来!”
祁北南想着鲍主事的动作倒是快,他放下笔,看向萧元宝:“出去见见?”
萧元宝瘪着嘴:“先前他那样的心思害我,时下又来,谁晓得又是甚么用心。我不教人用棒子把他赶出去已算脾气好,才不要再去见他。”
祁北南笑着站起来:“不气,我陪你过去。”
萧元宝见此,只好丢下线篓子,与祁北南上前厅见人。
不想那贾忻意竟然是来赔礼告歉的,与鲍主事一同前来。
贾忻意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便是脂粉也盖不住。
“我当真是鬼迷心窍了去,那吕娘子因着门第高,总压着我们这般下头的家眷,胁迫我带人去参她的宴,我不敢不从呐。”
“可千不该万不该,我都不该引如此良善的宝哥儿前去。我心中愧悔,这些日子也都在家里自责,可却没脸面来见哥儿。今日有官人作陪,我方才鼓起了勇,前来与哥儿告歉。”
萧元宝听着贾忻意把不好尽数的都往吕娘子身上推了去,倒是显着他也是受迫害无可奈何一般。
虽吕娘子的作为不正,但贾忻意这般推卸,无非是狗咬狗。
贾忻意见萧元宝不搭理,只好又一应的吐露了自己的丑恶心思,险些与萧元宝跪下。
萧元宝哪里要他的跪,他道:“你今日道歉,我应下,只往后咱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好。”
鲍主事只觉得丢人的慌,可还是道:“贱内品行不端,也是我看教不利之责,往后必当是好生管教。”
接着又愧责了自个儿一通。
不管是为着官场前程,还是为着甚么旁的,两口子一道来做了歉,也还是拿出了态度来。
祁北南也便未再行继续捏着事情不放,言明以后一同处理事务公事公办。
鲍主事这才松了口气。
只祁北南借着此事,也暗中动了动手指,将萧元宝受心思不轨的家眷接近,戏弄不成反遭了教训的事情在家眷之中传了出去。
与人一个警示,往后再起歹心思对萧元宝,也掂量掂量他的家里人是否会任凭他受人欺负而坐视不理。
第94章
经此事后, 祁北南未再行为难鲍主事,两人各司其职,倒也还算融洽。
过了些日子, 京城里落了雪, 终日里头更是冷寒了起来。
这日祁北南休沐,窝在宅子里头与萧元宝一起侍弄兔肉汤锅吃。
两人一早顶着严寒去市场上选买了几斤鲜嫩的菜秧子家来,炖上暖呼呼的羊肉汤锅,预备涮嫩菜叶子。
冬月里头的菜样不丰, 终日里也就些萝卜菘菜和冬葵。
寻买了些萝卜细秧子菜,也只它吃口嫩,这进了雪季里, 后头想买嫩秧子菜吃可就难了。
在京城这头住着, 京郊上没有自家的田地, 要想吃口好菜, 还真是不如以前在县城里便捷。
住村子里的时候自是没得说, 便是搬去了县里, 田恳隔个三五日就要送些新鲜瓜菜和鸡鸭鱼来, 几乎用不着他们再去市场上买甚么菜吃。
不过京城到底繁荣, 甚么菜肉都买得到,只要肯用钱。
猪羊肉自不必说, 甚么鹿肉、驴肉和牛肉运气好都买得到。
像是地方上哪里能买上驴肉和牛肉吃,这些耕耘的牲口, 朝廷不允许私自宰杀了吃肉。
京城的肉市上却有正规的摊子能买到,那些自然死亡的驴子大牛, 会送到专门的摊子上。
萧元宝听了一耳朵, 这些驴牛还得过官府的手续,总之能摆上摊子, 程序繁复。
为此,价格便甚是高昂,一斤能卖到五六百个铜子儿。
多也还有价无市,去得迟了,人家就卖了个干净。
两人吃个鲜,咬了咬牙一样买了半斤。
片成薄薄的片儿,与嫩菜一般涮着滚汤吃。
灶屋那头正是热闹。
萧元宝掌勺做羊肉汤,祁北南剥蒜。
妈妈片肉,红棠在一头用温水洗菜,文哥儿则在灶下烧火。
在门房看门的秦缰跳着脚跑进来:“郎君,外头来了个房牙,说是想见您。”
祁北南扬头问道:“哪里来的房牙?可是之前引我瞧宅子的那个?”
秦缰点头:“正是他咧。”
“莫不是物色到了新的宅子,前来说与咱们听,要引去瞧?”
萧元宝也道了一声。
祁北南将手里的蒜放进了碗碟里:“我去瞧瞧。”
萧元宝道:“洗个手再去,一手的大蒜味道。”
祁北南依言用香胰净了手再行前去,教秦缰把人引去偏厅上,弄盏子茶给他先吃着。
待着祁北南过去的时候,那裹得厚厚的房牙,茶已经用了半盏了。
见了人,连忙与祁北南做了礼。
“这冷的天儿,你上门来可是有要紧事情寻我?”
房牙恭敬道:“本不当来打扰,只想着上回郎君与哥儿瞧中的那处宅子有变动,故此来与郎君说一声。”
祁北南道:“你且说来听听。”
这京都城里开了宵禁,夜间可真是热闹得很。
那处宅屋,本就距离外头的道儿不算太远,以前夜里间也不觉吵闹,只这夜市开了,外头的街市通宵达旦,宅屋那头便不如以前宁静了。
祁北南跟萧元宝看中的那处宅子属实不差,两人当时嫌价高了不曾定下来,随后没几个日子就有位喜爱风雅的老相公也给看上了去。
老相公是爽快人,很快就缴纳了定金与房牙。
本也当是板上钉钉了的事情,不想宵禁开了,老相公晚间在夜市上吃了消夜乍起心思去宅子那头瞧瞧,这一去发觉宅子也忒不安静了。
他心中生了不满,寻着房牙,嚷着要退了宅子。
心中又想要回定金去,还闹了好些日子,最后协商下来,退还了他一半的定钱。
房牙如实说来,他认得祁北南,知晓他的身份,不敢轻易欺瞒。
原是因着探花游街那日,他在街上见过穿着红袍骑着高马的探花郎。
“而今那头的确是不如先前宁静了,不过也并非十分吵闹。那老相公嫌喧嚷,也是因着年纪大了,夜里受不得一丝风吹草动,他要一处安宁的宅子养老。”
房牙道:“与宅子的主人家说了夜市的事儿,他尤为通情达理,愿意舍些价钱。”
祁北南闻言,心头起了些兴儿。
不论年轻还是年纪大的,也都尽可能的想寻个安静些的宅子。
否则终日里头的喧嚷,如何能够安心睡眠。
不过那处宅子因夜市而吵闹,算不得甚么大事。
他参与了夜市规整选址的事宜,工部已然差不多将位置敲定在外城及其内城边缘的几处位置了,他们看的那处宅子并不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