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219)
萧元宝两头看了一眼热闹。
起事就罢了,偏生还是这两家,他再是迟钝,也瞧出了事情不对劲。
他赶紧家去,在巷子口恰好撞见了下职回来的人,他赶忙爬上了马车。
“可是你使人做的?”
萧元宝心头有些急:“咱们新铺上那兄妹俩的商铺。”
祁北南闻言细问出了甚么事,得听如此,好笑道:“陛下要选秀,翰林要录事,官署终日忙碌,我哪有闲情去做这些事情。”
萧元宝闻言松了口气,道:“那莫不是他们自行倒霉了?”
祁北南道:“万事有因才有果,好端端的也没那么容易倒霉。”
他与萧元宝说了自己与房牙述证的事情:“想是那房主气不过发力了。”
萧元宝圆了眼睛,他就说事情有些太巧了。
祁北南道:“那兄妹俩做脏事坏人铺子的名声,也别怪人用下作手段报复。且有得他缠的。”
萧元宝道:“咱都瞧的出来这是有人要弄他们,那兄妹俩经商滑头会瞧不出?要是到时候教房主吃上了官司,咱赁铺子会不会受影响?”
“这事情吃不了官司,那兄妹俩即使查出是房主唤人干的,两厢对峙下来,他们也有把柄捏在房主手上,说来也是自己不端在前,就是闹去公堂,也够他们自己吃一壶的。这事情后头只能吃哑巴亏。”
萧元宝听完,笑出声来:“也就你把事情算得这样准。”
他有时候觉着自己还是有一点点小聪明,可在祁北南跟前,始终还是个稚子一般。
祁北南吐了口浊气,将萧元宝揽到自己身前:“谁吃亏都好,总不能教你吃亏,否则我还经营个什麽。”
说罢,祁北南道:“对了,好好收拾份礼出来,过两日林大人成婚,我收了他的帖儿,得去吃喜酒。”
萧元宝眨了眨眼睛:“便是与你同榜的新科状元那个林大人?”
祁北南应声:“是,早先不是同你说他教国公爷瞧中,让他做女婿么。本是考官外派安排他去的,就是为着要在京里筹备成婚的事情,这才换我去了。”
“如今筹备了几个月,也当是成亲了。我与他是同榜,又在一个官署任职,素日里关系还不错,当去的。”
萧元宝道:“我看人情簿的时候,咱俩成亲他也来了。”
“是啊。”
萧元宝道:“林大人福气可真不小,听说靖国公只有一个哥儿,自小是千娇百宠的养大,靖国公的心头肉就许给了他。”
祁北南扬起眉:“你还晓得这些?”
萧元宝咧嘴:“是先前汤团在京都的时候,得听了这桩婚事与我说的。”
祁北南道有些感慨:“是啊。不说多少读书人想要这样一个岳丈,就是朝中不少人家都肖想,最后却落到了林大人头上,按理林大人当欢喜才是。”
萧元宝听出些不寻常的味道来,小声问:“难道林大人不高兴啊?”
祁北南笑了笑:“左右是没有外人看来那般欢喜。”
昔年他和林青煜的渊源其实还挺深,虽算不得至交好友,但也是能够把酒言欢说到一处去的人物。
当初皇帝选秀,国公爷不想唯一的哥儿入宫,于是便提早与他选中了才学能力皆上乘的林青煜做女婿。
林青煜这个人,难得的英才。
他从小地方科考进京,自年少下场始,一回落榜复考都不曾,直至高中状元。
此人如他外在一般,清冷疏淡,其实还很清高。
大抵是有才之人,总有些执拗毛病。
他并不屑于有一个了不得的岳丈的提拔,比之如此走捷径,他更想凭自己前途无量。
但公爷相中,却也由不得他拒绝,如此这般,心中的逆反心理更深了些。
成婚后,他倒是不曾薄待郡君,但夫妻情分却很浅淡,比之相敬如宾还要像疏淡。
外人看来,却说是一对典范夫妻。
彼时他是靖国公提拔的人,与他接触不少,是少有知道内情的。
那年小宝离世,他颓丧了许久,皇帝将他下放磨砺,林青煜也自请去了冷僻之地任职。
他们一个在西,一个在北,倒是偶有通信谈说地方治理。
后头两人在地方上都做得不错,又被提调回了京城。
萧元宝道:“林大人和郡君此前没有交集,乍然教两人成亲,没有感情不大欢喜也情理之中。说不准他们先婚后爱了呢。”
祁北南眉心微动:“你在哪里去学的这些奇异的说法?”
“戏文上啊。就是说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先成了婚,再相处磨合中相爱了的故事,简说便是此般。”
萧元宝道:“我觉着还写得多好。”
“那我们这叫什麽?”
萧元宝道:“这你也不知,自然是青梅竹马咯。”
第108章
过了两日, 萧元宝跟祁北南一同去了林府吃喜酒。
原本是以为十里红妆好不热闹,不想办的却并不张扬。
林青煜请的人不多,和先前萧元宝和祁北南成婚的时候宾客相差无几。
客多还是在公爷府上。
只见是林青煜一身喜服高头大马将郡君从公府迎来, 他相貌本就好, 今日做新郎官儿更是惹人注目。
一路上看热闹的人很多,快是赶上新科进士游街了。
不过比之状元游街时的意气风发,今日大喜,却不如那时的少年意气了。
萧元宝站在宾客之中, 偏过脑袋瞧了一眼从大轿上下来的人。
身姿端挺,衬身华美的喜服教人看得痴。
只郡君盖着红盖头,并不见姿容。
但从端庄的行资和天鹅一般雅直的脖颈足可见, 是个很尊贵的人物。
跨火盆, 拜堂, 一系井然。
两个新人一手拉着红绸两端, 像一对璧人。
可那红绸虽将两人连接在一处, 分明是不短不近的距离, 却无端教人隔得很远。
萧元宝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他偏头与祁北南小声说道:“我们拜堂的时候, 你有没有偷偷瞧我?”
祁北南闻声,看了萧元宝一眼, 道:“那是自然。”
拜堂那日,在堂中行礼, 他不知看了萧元宝好些回。
忍不得心中高兴,又不能与之说话, 自也就只有暗暗的瞧人了。
萧元宝心中想, 如此就是了。
一对新人都谨遵着礼数,一板一眼的敬高堂, 拜父母,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外人瞧来,再是端庄和礼不过,可许有真正在相爱之中的人才能感受到,新人之间很淡。
行完礼,入洞房。
大抵是郡君身份贵重,并无人嚷着要去闹洞房,如此更是有些冷清了。
萧元宝观完礼,没再瞎想什麽,外头又恢复了热闹。
他前去与官眷一同吃了茶水,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不多时就吃席面儿了。
旁的不说,席面儿倒是好吃,也是请的四司六局来招待的,只不知是哪个灶人掌的勺。
三足盘里盛的焖虾和长叶盘里的酒烧鱼很合他的口味,他吃了好几筷子,再想吃也不好意思再动箸儿了。
散席回去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
晚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月儿挂在柿子树上,黄橙橙的柿子也渡了一层银光。
祁北南将脑袋偏探在车窗外头的人给捞了回来,他放下帘子,阻绝了外头徐徐的秋风。
“当心着凉,秋季里头最是容易风寒。”
萧元宝却道:“我前些日子在吃换季食疗暖身的汤,换季受凉风也不风寒。”
祁北南笑了一声,问道:“今日喜宴可热闹?”
“热闹还是热闹的。”
萧元宝道:“虽已经成亲了,但我还是头回这般完完整整的瞧一场成婚。”
“先前成亲的时候,把那盖头一盖,晕晕乎乎的,南北都分不清。”
祁北南道:“南北分不清不要紧,分得清北南就成。”
萧元宝睨了祁北南一眼:“正经与你说,却又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