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224)
大堂里头已经落座四五桌子人了。
“这店里头倒是装整的干净宽敞,炭火也烧得暖和。”
搓着手说话的两个妇人左右打量着铺儿。
“二位娘子,咱这食楼里头雅间里炭更暖和咧,可要上去坐?”
伙计嗅着声儿就来了,连麻利的与两人倒茶水吃。
茶水热乎,妇人捧起吃了一口:“呀,是姜茶。”
“是咧,天气冷,咱铺子里用的是应季的姜茶。娘子要是吃不惯,也能换一壶寻常的茶汤来。”
“吃着热乎,姜茶好咧。”
那妇人道:“只你们雅间里头可另外使银子?”
“如今是才开业,这三日里头不另收钱,只要有空的,又没教人预定下,都能去坐咧。”
两个妇人见此对视了一眼:“那咱上楼瞧瞧去。”
白巧桂瞧出两人是想占小便宜,问萧元宝:“作何这三日雅间都不另收钱,一屋子一个炭盆子,燃得可都是好炭。”
“不教人先去瞧看一番,在里头吃一回食,如何教人体会到里头的好处。”
萧元宝道:“谁人都晓得雅间里头清净舒适,可究竟如何舒适,也只去了才晓得。没去切身体会一番,也独就记着要另收银子。”
白巧桂了然。
有人上楼雅间去,也有那般不多讲究的男子血气旺,不怕冷的就在大堂中吃。
那瞧菜谱的男子眼睛往羊鞭汤上多瞄了两眼,小伙计嘴儿快:“官人,咱们长春居的羊鞭汤最是一绝,入得有枸杞子,补阳最是了得。”
桌子上轰然一笑:“点你当吃些壮阳菜,瞧着面儿虚嘴皮白的。”
男子面上一臊,将伙计骂了一通:“甚么羊鞭汤,我从不吃那物。”
“去去去,谁要吃你这菜。甚么食疗,没病没症的,我来食疗个甚。”
说罢,嘴里骂骂咧咧的就去了。
白巧桂摇摇头,又气又好笑:“这愣头伙计,哪个男子受得他这般介绍羊鞭汤的。”
萧元宝道:“铺子一开,也就晓得了不足之处。得去与掌柜说上一声,教他们点这些菜的时候别那般张扬,否则悉心研做的那一页补阳菜,教他们那般介绍,谁还好意思点吃。”
罢了,萧元宝把那伙计唤到身前来,宽慰了两句。
两人在角落上瞧着一波波进来的客,外头的表演不绝,进来的人也便没断。
萧元宝两只眼睛仔细的瞧着进出的人,似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外头的空地上,只鲜少停了一两辆马车。
在铺子里守了小半日,两人才离去。
出了长春楼,人也没急着走,而是去了外头的马车上。
萧元宝谴了文哥儿与红棠去问那般从铺子里出来的食客,状似是想进门去吃菜,故打听一番去吃了的人味道如何。
“倒是不差,吃着多是温润滋补。我来的时候一双脚冰冷,吃了一锅子猪蹄子汤,浑身的暖和了,脚底下也发燥。那汤里也不晓得入的是些甚么食材,总之能见着些药材。”
红棠问道:“放了药材可不就是一锅子药汤了,那不就是吃药一般。”
“倒是没有,口味很好,不觉着像在吃药。”
食客说的中肯:“店里头还有坐堂的大夫,与人把脉看诊咧。是女医,还有一个夫郎,怪是好,只我也没好意思前去看脉。”
红棠道:“那听起来还不差。”
“只一点不好。”
红棠闻言,连忙问:“怎的?”
“价格也忒贵了些。那样一个莲花盆子的猪蹄养颜汤,竟就要六十六个铜子,虽说滋味好,也入了药材,可别家食肆里头的猪蹄汤才五十几个钱。”
“这朝开业买一赠一,赠的也只半盆子的量,这倒是没甚么,外头的食肆也都是这般。只如今开业前三日姑且是买一赠一,吃着还算合适,若是待着开业的实惠过了,那价格可就贵了。”
红棠听此,道:“同样的食材,不同的铺子不同的做法,价格也不同。若是在安华楼里,这一盆子蹄汤不得上百文钱去。”
食客笑道:“是这么个理,我也只是牢骚一句。”
红棠谢了食客,转回去将话说与萧元宝还有白巧桂听。
两人听罢,都默了下来。
其实价格定出来的时候,两人都觉得有些高了。
同样的食材,一道菜做出来价格比同等的食肆都要贵上那么十来个钱。
却也不是他们图暴利,实在是用的药材和食材都是好的,几厢下来得要定这个数,才有些赚头,不至于亏本经营。
彼时心中也忧愁,会不会因价格高了没有食客来。
可心中固然生了些忧虑,一时却也没有解决的法子,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如今先前的担忧显现出些苗头来,两人心理都不免有些忐忑。
萧元宝道:“食客多是嫌食肆菜价高的,咱们出门下馆子,也一样爱如此念叨一句。且先经营些日子来看,若有甚么不对之处,再想办法。”
白巧桂点点头:“也只有这般了。”
回去家里时,祁北南都已经下职回来了。
“如何,今日开业可还顺利?”
祁北南家来见着萧元宝还没回来,换下了官袍,正说是要过去看看,倒是不想人便回来了。
“也就是正常流程。”
萧元宝解下斗篷:“请的技人在门口热闹了一番,周遭的人就来吃菜了。”
他没急着与祁北南说今日开业发现的一些问题,这几日还在开业,生意好坏一时还不能全然瞧出。
待着再过两日,祁北南也休沐了,空闲的时间长,若是铺子那头不好,他再与他说便是。
如此,又去了两日。
萧元宝跟白巧桂日日都过去看上一眼,生意还是那般,倒一直在见客。
看了账本,这几日都在实惠,便是店里头看着多热闹,进账的数目也并不乐观。
待着第四日上,开业的实惠结束了,生意是何模样,慢慢的开始显露了出来。
萧元宝和白巧桂是饭点午间的时候去的,到食肆外头时,隐约就瞧出了门口进出不如前头三日了。
待着进了食肆时,店里的生意更是教人觉着伶仃。
大堂里头就两桌子人,问了雅间,只定了一间出去。
“经营生意是长久的事情,需得沉住气。”
萧元宝与白巧桂道:“这才开始,咱不能泄气。”
这几日过去了,很快就是过年。
吃团圆饭,应酬,家里头忙碌,一时间也便没空闲日日去食肆里头看。
待着初四的时候,萧元宝才与祁北南一同过去查看生意。
这一去,听得掌柜言,生意打第四日起就不温不火的。
萧元宝瞧看了账簿,日里进账不到两贯钱。
他眉头紧蹙,如此这般一个月下去,所挣还不够开销的。
这朝可真是有些急了。
回去他便钻进了书房里头,将账通算了一遍。
铺子月赁金便要十八贯钱,赁用的伙计灶人,一杆子人月钱得开支三十余贯钱出去,再采买食材,料子,柴火……月里的开销不得了。
按照这般进账,亏着经营,如何能长久下去。
萧元宝动了些想要调菜价的心思,只提笔将成本一算,又发觉调不动。
他有些上火,心里烦躁的很。
这生意起心做的时候,他还挺有信心,鼓动了桂姐儿来与他一道做。
可开了业才发觉与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
虽说做生意,亏钱那是寻常事,并未一本万利的美事。
只他自己亏钱还好,若连累着桂姐儿亏钱,心里难免愧疚。
桂姐儿夫妇俩手头上的银钱本就不多宽裕,为着这生意,咬牙拿了家底儿出来。
要是家底子亏了,桂姐儿如何还做医馆。
祁北南端着一盏羮进书房时,就瞧着俯在桌案前的人低着个脑袋,两只手烦恼的揉着头发。
“头发可是得罪了你,这般将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