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96)
两人待着萧元宝进了饮子铺,这才相携进了县府大门。
“瞧县府朱门楼宇,建造的很是威严,我还是头次进来,心头还怪有些敬惧。”
赵光宗瞧着县府衙门里头的布景,小声与祁北南说道。
“你中了秀才,县里的才能之辈,进县府只管挺胸直背。又不是犯了事,敬可以,无需畏。”
祁北南道:“往后,许你便要在此般地方与人支持公道。”
赵光宗正是得意之时听祁北南说这番话,心头顿时升出一股自豪和期许来。
他挺了挺胸背:“你说的极是,我得早早拿出些气度来,不能畏畏缩缩的模样。”
话音刚落,迎面来了个吏员,赵光宗立马便合上了嘴。
“两位小郎君可是今年中榜的秀才?”
“正是。”
吏员客气一笑:“二位还请往这边来,到吏房过文牒。”
引路间,吏员又恭维了几句年少有为,品貌风流,好生了得云云。
言罢,便入了悬有吏房二字的一间办事房。
房中有三位办事的吏员,一个负责查对考生的身份,一个负责录写讯息,一个负责发放文牒。
“小郎君便是祁北南?小三元案首祁秀才?”
祁北南由着赵光宗先过文牒,排后等候,一通繁杂的手续过罢,他报出自己的名讳,三名办事的吏员皆是一顿。
“正是在下。”
“快,快给祁秀才沏盏子茶来。”
三位吏员待赵光宗已是十分客气,得知祁北南是小三元时,更为客气了。
又是请坐,又是请茶的,赵光宗也跟着得吃了一盏。
祁北南本籍原就是岭县的,只不过少时搬去了江州丘县,如今回本籍科考,倒是不麻烦。
文牒很快就教三名吏员过好。
他扫了一眼,除却文牒外,还有秀才的一些特例条文。
譬如赋税减免一成,上公堂无需跪拜等。
另外又奖赏了一张十两的交子,还有地契一张。有十亩地,但具体在何处,他没有细看。
否则教人看着觉他贪财。
“祁秀才,好了。”
录写讯息的吏员道:“我是吏房典史,姓苗,往后有甚么事尽管来寻我便是。”
“咱们县公爱惜读书人,今日本是要来见诸位秀才相公,亲自发放文牒,只是公务繁忙,未曾得空。三日后,祁秀才还请早些前来赴宴,县公几回念叨郎君。”
“知县大人公务繁忙,还记挂着我们这些读书人,学生心中不胜感激。宴上定早早前来拜见大人。”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祁北南方才借故告辞。
出了吏房,外头不知几时又多出来几个人。
许是另五房的吏员,估摸有耳报神说了小三元案首来过文牒了,都来瞧一瞧人。
“白伯父。”
祁北南在几个人间,瞧见了张熟悉的面孔,他信步上前,与人行了个见礼:“近来可还好?”
白路举本站在角处,他其实就是出来瞧眼热闹。
工房不是甚么炙手可热的地方,多是些大老粗,大考后有秀才前来过文牒,六房的吏员都想去结交混个脸熟。
童生秀才乐意的,便会与之说谈几句。
不过多也只是像吏房、户房、礼房那般典史吏员才讨得好。
恁些有了功名的读书人嫌少理会工房吏员的。
县里多少年没出过小三元了,何等得意的人物,这朝竟径直的走上了前来,与他打招呼。
白路举怔了怔,听着祁北南这名字倒是熟悉,瞧俊朗的少年也有点眼熟,可却不大想的起来何时与这般人物有过交情。
“白伯父,家中小弟有些日子没得空去寻桂姐儿顽了。唤我进来过文牒若是遇见伯父,教我与伯父带声好。”
祁北南料想白路举不大识得他了。
两人不过一面之缘,距今几年过去,少年人长大,相貌总是有些变化的。
白路举受祁北南如此一说,立便晓得了。
虽不常见这少年,但是小女确是与乡下有户人家的哥儿交好。
他记得姓萧,隔三差五的送些自家里做的菜肉来。
今年旱,还送了几回好菜前来。
他不管家里吃用上的事情,便不大记得这些人情往来。
白路举轻凝了口气,连笑着与祁北南寒暄:“桂姐儿最是欢喜与祁秀才的小弟顽,几番念叨呢,得空祁秀才定要一道前来家中顽。”
“好。”
祁北南道:“只是近来事多繁杂,待着天气凉爽一些,携着小弟前来。”
话毕,祁北南又与白路举介绍了赵光宗。
白路举欢喜不已,连赞两个少年才学,又恭贺一番,邀赵光宗到家中顽。
说了一晌话,祁北南与赵光宗告辞,白路举还将两人送出了县府。
白路举反还县府上,六房的同僚立便围了上来。
“老白,你藏的可深呐,竟与小三元早有来往,也不见你与大伙儿吱应一声。”
白路举这般出了一把风头,心中愉悦的很,面上却还一派不张扬的模样:“不过是两家的孩子交好,是人家祁秀才为人客气。”
“你便藏着掖着罢。瞧人与你多熟悉,说了半晌的话,大伙儿都瞧着咧。”
白路举与同僚打着哈哈笑,心中想,祁北南当真是不错。
以前不借着孩子间的交情攀人,如今得意了,竟又如此给他脸面。
第55章
祁北南三人从城里返还回去时, 不单是两家人晓得了,村上都已经将这喜事传开了。
村子里头一下子出了两个秀才,一个又还是小三元。
里正, 乡绅, 耆老,面上都增光彩,乡户村民也图热闹,纷纷到村口上去接。
一路簇拥热闹着家去, 这朝萧家是再跑不掉要置席面请村里人吃席了。
不过先时就说了若一举中了秀才,那就置酒席,本是推辞的话, 这朝竟还成了真, 怎会不乐意办上一场。
萧护都欢喜坏了, 村里人恭喜说道家里吃酒, 他话少也一个劲应承, 答应说请吃席。
折腾了得有一个多时辰, 人才散去。
“好啊, 好。如今你大出息了, 若是你爹晓得,定然也欢喜。”
萧护看着祁北南的秀才文牒, 欢欣又宽慰,他虽识不得多少字, 但是文牒却还是认得的。
“昔年祁秀才的才学便是了得,这才能教出你这般出息的孩子。”
萧元宝吃了口茶水, 一路上受恭贺, 说着话回来,嗓子都快冒烟了。
“若非我爹自小教我读书, 我也没有今日出息。”
他爹确实是个有才学的读书人,依他来看,是能中举的。
只是娘去的早,他爹一个人拉扯着年幼的他,撇不得幼子难远行路,为此便不曾前去赶考乡试。
虽祁父嘴上不说,可一个有才学的读书人,不是因自个儿考不上,反是外物所困而不得往上,说来也是一桩憾事。
萧护道:“也远给你爹烧柱香吧,将这般好消息告诉他,教他心中安慰。”
祁北南应了一声。
萧护放下文牒,又与祁北南说起置席的事情,问他想如何办,又要请哪些人。
“三日后我且得前去县里赴县公办的宴,眼瞅着又立要秋收,这朝中榜我的应酬不会少,家里也正是忙的时候,席面儿不如置在立冬以后,彼时也都空闲下来了。”
萧护点头:“也好,如此多些时间来安排,不打挤。”
一头上听着两人说话的萧元宝,听到此处,方才插嘴道:
“置席面儿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便是,等翻了黄历,定下了日子,我去请老师过来掌勺。”
祁北南闻声,道:“是得请蒋夫郎过来的,不过你请他,可以央他给你立场子,试着自己掌回勺。左右准备的时日还长,难得有机会自家来做场席面儿,不趁机掌勺,出去掌勺的机遇,可不容易。”
萧元宝眼睛亮起来,他倏的觉着哥哥这个提议好。
虽自己已经能完整的做一套村席上的菜了,可他到底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