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81)
平时不见得下功夫读书,这朝与临时抱佛脚有甚么区别。
祁北南虽是秉持如此的态度,不过他还是没拂萧元宝的好意,小心将匣子合上。
“这般东西燃了就没了,算起来怪是贵。”
“下回考试的时候再买。”
言罢,萧元宝又道:“我还准备了些吃食,烙了六张梅菜肉饼,卤切了些猪头肉,一只兔腿。二姐儿跟旅店的灶房打过招呼了,你拿去放灶上,会给你热一热。”
祁北南去城里的客栈是方二姐儿给寻的,她在城里几年,有了些门路。
“有没有拿糟辣菜?我带一罐子能下粥就馒头吃。”
萧元宝一拍脑袋:“对对对,我都给封装好了,不说我又给忘在外头,我去拿。”
祁北南眉心微动,本还嫌收拾的东西太多了,怎自己还越问越发的多起来。
他跟去萧元宝身后,想着罐子菜容易磕碰坏,一会儿干脆放在书箱里拎着好了。
萧护今儿也没出门去,待着祁北南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取了两吊铜子儿给祁北南:“买两支好些用的笔。”
“笔墨都有,是我用惯了的,用不着买新的。”
开了年春耕,萧护和田恳都忙着,且还要□□种,用钱的地方不少,祁北南哪里肯要萧护的钱。
“没多少,你便拿着。我也不懂考场上的事情,嘱咐不来甚么,只说去城里住这几日,吃用好,别节省。”
萧护硬是把钱塞了祁北南:“我下地去了。”
祁北南知道萧护的心意,也便没再去来回推拒,将铜子放到了自屋里去。
他带了一角银子和些铜子儿在身上,银钱带多了反倒是不便。
下午些时候,萧元宝送祁北南到村口上,人带着一大包袱和一个书箱去了城里。
萧元宝瞅着牛车跑不见了,搓了搓手,半晌才心忧忧的踩着稀泥家去。
他到底也是担心祁北南考不过。
先时赵三哥哥一举考做童生,里正高兴坏了,拉着哥哥与些乡绅族老介绍,那会儿倒是长脸。
可若没考上,到时候村里人就又该嘀嘀咕咕了。
唉~
萧元宝在心头叹了口气,倒是教自个儿比下场的心头还乱些。
这厢祁北南到了县城,才落过雨,县里四处都湿糟糟的。
他未曾在外头闲逛,直奔了提前定下的客栈。
童考,不少地方村舍上的儿郎也都提前来了县里。
他到客栈的时候,里头已然热闹了,堂子间有书生围坐在一处说谈。
许是村上结伴前来的,住在一块儿相互还有个照应。
往年无考时,这月份的客栈都冷冷清清的。
这朝逢考,倒是教城里许多行当的生意都起来了些。
祁北南在柜台前拿了号牌,有个高个子的伙计得听了他的姓名,说他与方二姐儿相识。
很是热络的帮祁北南把包袱拿进了房间里,又还给他送了热水前来,教他泡泡脚暖和一番。
洗了脚,伙计来取水,祁北南便将萧元宝给他准备的卤肉取出来,教伙计拿去灶上热。
他晚间就吃这些,外在配一碗稠粥,待着酉时左右再送来。
另又取了张饼,谢与伙计。
那伙计欢喜的拿着东西就去了。
祁北南解了一身束缚,预备上床去睡会儿。
说句大话,乡试前的考试,他都无需准备,自不必要挤考试前的那点时辰看书。
方才解了腰带。
门口却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
祁北南只好又将腰带系回去,以为是伙计还有甚么事,不想开了门竟是个干瘦个矮的男子在敲门,左顾右盼贼眉鼠眼的,像是要做甚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郎君安好。”
祁北南眉心微动:“我可识得你?你有甚么事?”
男子低声道:“郎君身子可疲乏,屋中独一人孤孤单,不妨教个细软的伺候。身心舒爽了,明儿下场方才出个好成绩呐。”
祁北南立悟了这男子是什嚒人物,他变了客气神色,冷声道:“既知我明日下场,还来做那暗门子的生意,你好大的胆子!”
男子微哆嗦了一下,赔以一笑:“小郎君歇怒,您不爱人伺候,小的这就走。只实在娇美可人,茶汤侍弄得,又还略识几个字。”
祁北南瞅着男子还不死心,竟又推销,道:“再是多言扰我清净,信不信我报官。”
男子见此,再不敢多言。
连佝着背悻悻的走了。
祁北南望了一眼,不知这男子是不是还要旁寻客去。
须臾,不见了人影,这才合上了门。
心想这些暗娼当真是张狂,竟如此揽客,且还敢公然招揽进城下场的读书人。
也真是不怕坏了朝廷的苗子。
翌日一早,祁北南收拾了书箱,前往考场去。
童生试不如乡试会试严苛,待考罢一场,晚间是能各自回去的。
他关门时,见着同层的屋子间出来个穿红着绿的女子,额间散着一缕发,一身脂粉味儿。
扭着腰,很是有些轻浮。
女子前脚刚走,后脚又出来个提着书箱的男子,约莫三十余了。
祁北南心中鄙夷,不怪这年岁上了还在童考上打转。
竟是考前一日都还不给闲着,这般读书人还有甚么出路。
县试由地方知县主持,需得考上五场。
入考场当日下午一场,后两日各两场,也便共考三日。
童生试的头场县试,虽考的场次多,可考察的都是十分基本的东西。
无非都是诗词背诵默写,解说经义,连策论前几年都教陛下挪置了府试上。
但凡读书人将四书五经熟读背诵,这县试且都容易过。
祁北南坐在号房中,伸手捏了捏挂在腰间的那枚荷花大鲤鱼香囊,露出了些笑。
五场考试,权当是练字了。
考罢当日,祁北南从考场出去,赵光宗竟来接他。
待着他从最考场里间走出,外头已然团集上了许多人。
“如何?可还顺手?”
赵光宗下学便匆匆的来了考场,县学距离这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晓得祁北南今年要下场,早就想来寻他了,不过先前考试,他不好前来打扰,挨着考罢,这才前来。
“方才听人说此次考的诗词有些冷僻,要教人跌跟头。”
祁北南眉心凝起,教赵光宗看得心头一紧。
旋即,他又淡然一笑:“倒是没觉着有甚么不顺之处。”
赵光宗见此,欢喜得肩膀上挂着的书箱直晃动:
“我想也是难不住你,连我下场那回《孝经》那般书都教你压得中,旁的定也不在话下。”
“辛劳了这几日,走,我请你吃盏子茶去。”
祁北南笑道:“去我落脚的客栈吃吧,也好收拾物件儿,晚些时候回家去。”
两人在客栈上坐了个把时辰,说谈了些学业上的事情,相约了六月一同前去磷州参与院试。
上回的院试赵光宗没能上榜,这朝又在县学上苦读了两年,心头比上回可多了些底子。
此次祁北南若是县试过了,后头的府试不必上州府去考,上头改制,州府学政下派官员来地方监考,倒是省得多加奔波。
眼瞅着太阳有些偏西,祁北南才别了赵光宗回去村里。
祁北南一路回家去,从村口下牛车,一直走到了家门口,竟也都没见得个人来接他。
好在是炊烟已经升起,进了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
若非做了好菜,家里清净得教他以为家里人是忘记了今儿考罢。
“哥哥!”
从外头回来的萧元宝见着院子里多出来的一个人,眼前一亮,立欢喜的跑了进去。
帮着祁北南将书箱子接了过来。
“你怎回的这般晚。”
萧元宝道:“还以为你今儿也要在城里住呢。”
祁北南道:“一早便说定了今朝回来的,怎会胡乱耽搁不回。瞧这天色不早,也没个人说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