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狡黠的小子道:“看这急吼吼的,都不怕麻烦自回家拿食盒了,味道能差么。”
言了好,小子冲着曹闻嘿嘿一笑:“曹师傅,我也尝尝?”
曹闻收下被大家喊做是刘二爷的人放下的铜板,道:“便是给大家伙儿尝鲜的,随意。”
话音一落,围观的人越发是对这昔日摒弃的猪下水有了兴致,挤过去要一品新鲜。
经此一折腾,摊子上的生意一下子便炸了锅。
不断有人喊菜,小摊子上的几个位置很快就被挤了个满。
“外带吧,外带一份。”
“曹师傅,做好了送一份到后头的茶肆好吧?”
曹闻耳边一直嗡嗡嗡的,许多盐和吕菱璧也是忙的脚不离地。
好在是提前把菜给备好了,客人要什么就能立马下锅,而且为了保持猪下水鲜脆,不会炒制太久,出菜倒是快。
“对面是做什么了?人尽都蹿去了那头。”
“听人说好似是出了什么新的小炒菜,味道不错,客人都很是买账。”
摆在曹闻摊面儿对角的摊主见着自家摊子上本就伶仃的两个客,瞧见对面有热闹都赶过去了,一去就再没回头来。
分明是同人学了一样的东西,便说没有十成十的味道品相,七八成总是有的吧,而且还特地调了价格。
昨儿这家人没过来的时候他这摊子上的生意还不错,今儿重新出摊客都叫他给引了过去。
且人都还没扯着嗓子吆喝两句,就跟那东西不要钱一样,客自跟着跑了去。
“生意好着咧,不光是摊子上的客,好些茶肆酒馆的都喊了跑腿郎过来排队买。”
听到这话,摊主啪的一声把锅铲摔在了铁锅里。
“爹,咱要不然还是做回老本行吧,以前卖点茶水卷饼不也挺好的么。”
摊主瞪了一眼身旁的年轻小郎,骂道:“遇到点儿事就缩回去了,你晓得置办这铁锅花了多少钱么。现在连成本都没挣回来就不干了,家里多少钱拿给你霍霍!”
“你去,趁着人多瞧瞧对面又在鼓捣些什么,我就不信了什么他们能卖的我们不能卖。”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曹闻摊子上的食材便已经告罄。
周遭却还团着不少的食客,这般食材得提前太多时间准备,突然补给是绝对来不及的,为此也只能把客遣散了去。
三人今天是最忙的一日,身上都叫汗水洗了个澡,虽是疲累,但是精神却很好。
“忙了这么久,咱们去旁头吃点东西回去,省的回家再折腾。”
话音刚落,摊子前便过来了个伙计打扮的男子。
“客官,我们这里打烊了。”
“我晓得,你们这摊儿明儿还过来摆不?”
“来的。您有何贵干?”
“我们老爷让提前预定两份小炒菜,明儿晚间送到桐花巷林宅上。”
许多盐掏出了纸笔把时间和地点给记了下来:“好,明日头一份做,好了便与您送去。”
伙计满意的应了一声,从兜里放了二十文钱在摊板上:“我们老爷给的跑路费,菜送来了自有人结账。”
“好。”
看着人走远以后,吕菱璧道:“倒是不想连大户人家也吃起猪下水来了。”
说完又看向曹闻,笑道:“到底还是我们阿闻的手艺好。”
曹闻:“有的生意做就成。”
三人欢欢喜喜的把摊面儿给收拾了,在城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才回家去。
在集市上忙的手脚都没得停,回家许多盐的水壶几乎还是满的,他给丢在了一旁去,头一件事还是先拿出了钱袋子。
虽是没有清点,但是往常装钱的荷包放在桌上,肉眼可见的比以往要大了一大圈。
他连忙拆开给数了数。
“猪下水卖的三十五文一份,按照先前算的,卖出去一份大概能赚二十文。今天出的太快,我都记不得卖了多少份儿了。”
“总之今天把所有的猪下水都给卖完了,一并入账一千三百三十文。除却成本,大抵上能赚小一两银子。”
也便是说今天是摆摊以来生意最好的一天。
要不是食材卖完了,许多盐觉得今天大有可能卖到二两银子上去。
做生意也不能太过于贪功冒进,新菜能挣这个数已经是极好的了。
“明儿一早,试着拿两套猪下水。”
曹闻提出这主意,许多盐和吕菱璧都没有反对,而是规划着时间,准备的食材越多也就越是费时间和精力,自要好生规划。
如此一来少不得要受累,但现在生意正是挣钱的时候,受累心里也宽慰。
“伯母的身子不好,平素还是少操劳一些,这些事儿交给我和阿盐便是了。”
吕菱璧摇摇头:“我吃了先前郎中开的方子,老毛病好多了,日里有事情做,精神反倒是比以前好得多。不要紧的,我心里有数。”
许多盐也道:“娘的气色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不过却也不能太过操劳。既然这边忙着生意,扇坊那边的活儿就别做了,就是要做也少做,晚上千万不能熬着做扇子。”
吕菱璧应声道:“好,娘听你们的,不让你们操心。”
“水热了,娘先去洗漱吧。”
“好。”
见着吕菱璧去了灶房打水,许多盐戳了曹闻一下:“不是一早叫唤热么,也去洗吧。”
“我给你拿薄荷脑油。”
曹闻顺势捏了捏许多盐伸过来的手:“那我去后屋檐下洗吧,离外头的水缸近,正好打水。”
许多盐应了一声。
“你要不要一起?”
曹闻补充道:“累了一天了,早些洗漱了休息。”
许多盐挑起眉:“你早上榻子晚上榻,是冲着早点休息去的么?一日里不就进屋精力最充沛?”
曹闻脸一红:“那还不是你总撩拨我。”
“我自撩拨我的,谁让你这么经不起撩拨。”
曹闻听到吕菱璧进了净房关门的声音,一把扣住了许多盐的手:“走吧。”
打了半桶热水,两人便去了后屋檐下冲澡。
外头没有灯,只有隐隐朦胧的月光,肢体展开看不清切,独余下个轮廓。
曹闻总是趁着这时刻亲亲摸摸,许多盐也乐在其中。
夏日炎热烦躁,事情又多如牛毛,也只有这片刻两人都格外轻松。
两人在外头折腾了一阵,虽是有些不想结束,奈何蚊虫实在是厉害。
“得了,进屋去吧,我把这两件衣服洗了,明儿一早就能干。你进屋顺道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方才衣服都没拿。”
曹闻穿了一条亵裤,□□着上半身,比之初来之时,他的体格是愈发的强健。
“空了顺道扯两匹布回来多做两身衣服好了。”
“衣服再多穿了的不也得洗么。”
许多盐把曹闻的短裤丢在了他身上:“你要娘帮你洗这裤衩子?”
“别别。”
曹闻从身上拿下裤衩,他拉住同样没有穿上衣的许多盐:“我只是不想你在外面喂蚊子。拿到屋里洗吧,我洗。”
言罢,他把裤子放进洗澡桶里,拎了起来。
许多盐见着桶都被拿走了,只好跟着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