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开春暖的早,入冬也冷的快,说不准儿还得下雪。
算着账目上的钱富余,两人再没拖延,一道在城里把宅子给看了。
一家人商量下来,就那么几口人,到时候就算家里引两个看门管事儿的仆役进来,也顶天买个两进院儿够住得很了。
镇上地段不错条件好的民巷就那么两处,且在售的就更少了。
两人看中了椒口巷的一间民宅,符合他们的条件是一处二进院。
这宅子也才修没多少年,并不陈旧,屋檐啄飞,轩敞大气,原主人是做木材生意的,自家宅子都是用的好木修筑。
就是房间比寻常的二进少一点,但花园却格外的大,少的屋子都填补在了这头,反倒正是符合他们家这样的情况。
现天下太平,宅子的主人要去县城里置宅安家了,这才把宅子卖出来。
要价二百二十两。
宅子不错,但若是换做早些时候他们这镇子值不得这个价格,可丰垣镇这年把之间热闹起来了,镇上一口气开了两三间陪酒楼子,什么价格都有见长。
两厢绕了些价,最后二百两定了下来。
宅子的主人急着迁家过年,曹闻一家也想快些搬进去过冬,倒是合适。
然则一番折腾,还是耽搁到了冬月底才交房。
搬进去以前宅子还得按照自家喜好简单整顿收拾一番,一拖就是腊月,也还没能如愿搬进去。
这日一早,许多盐被冬风给冻醒,见着闭紧的窗户透着明晃晃的光,不晓得什么时辰了。
他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还没太睡灵醒,身侧也还有些暖呼,曹闻当是没起多久。
“曹闻。”
许多盐喊了一声,外头却是没人应。
他有点烦躁的吸了口气,索性裹着被子下了床去寻人,开门出去一阵冷风像是刀子一样从脸上刮过,冻得他连忙朝被子里缩了一些。
“曹闻。”
他一边往灶房走,一边又喊了一声,这朝有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须臾后,堂屋的门嘎吱响了一下,许多盐回头,见着曹闻搓着手从外头进来。
“大清早的你去哪儿了?”
许多盐又折返了回去,话音刚落他身上一冷,曹闻竟钻进了他的被子里,贴着他的人宛若一尊会动的冰雕。
“你去河里洗澡了不成?”
“这天儿洗什么澡啊,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
许多盐闻言不可置信的往外望了一眼,见门闭着,他推着贴他身上的人要去开门。
堂屋的门再次启开,只见光秃秃的旷野被一层雪雾给笼着,虽瞧不见远色,但近处却能清晰的看见地上枯干的杂草桩子已经裹了一层冰。
小雪粒子从肩头上嗒嗒的往下跳。
许多盐一时间忘记了冷,仰头看着纷纷落下的雪粒子,在他眼睑下跳落。
“我来丰垣镇这许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下雪。”
曹闻怕人冻着,伸手用被子圈住了雪中的人:“待着起了风,还会飘雪,现在这点雪粒子掉地上就化了,积不起雪来。”
他以前倒是没少见雪,大雪纷扬的时候出任务也多得很。
“娘呢?”
“一早上村里的婶子便来邀她去赶集市了,说是天冷要买点羊肉回来煲汤。”
吕菱璧在村子里也交到了两个要好的同龄人,时常约着一同庙会赶集,两人都没有干涉,老人家有人一道说说话儿这样是再好不过的。
“只是今天下雪,只怕路不好走。”
曹闻道:“我早同娘说了,若是下雨下雪的一定别走路,让坐板车回来。”
许多盐放了心,转道:“这才腊月初就下雪了,指不准后头还多冷,得让修缮宅子的人加把劲儿了,可别新宅子买下来还不能在里头过年。”
“放心吧,过年前定然能搬进去,已经差不多了,就这两日的功夫。”
曹闻摩挲了一下许多盐的后背:“冷就进屋多睡会儿,左右雪天也无事可做。”
许多盐虽是有些贪看下雪,但是现在的雪粒子也没有多少看头,偏听了曹闻的话等起风了下大雪,两个人一道回了屋。
他裹着被子蹿回了床上,差遣着曹闻:“再拿一床被子盖上吧,冷。”
曹闻却道:“不妨事,我上来就不冷了。”
“你不是不贪睡么?也还睡?”
许多盐挑眉看着脱了外衣走过来的人,话音刚落,他发现床沿边的人上床前竟然连裤子也一并给扒了。
他下意识的想说这天脱了不冷么,不过话未曾出口他便意识到了什么,果不其然,钻进被子里的人便没老实。
瞧着青天白日的,两个人还是头一次这时辰黏在一起,倒叫他颇有些禁忌感。
曹闻看着身下的人,他难掩升腾出的一身热气,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他俯身在许多盐耳边道:“我这次肯定让你爽。”
许多盐勾起嘴角,其实以前也都挺爽的,当然,也不介意再多一次。
他并未多想,只当曹闻是床上说的浑话,应道:“行啊。”
第52章
绿豆大小的雪粒子落在草棚顶上, 密集的踢踢哒哒声,分散了屋里打桩一样的剧烈响动,雪色寂寂, 无人侵扰。
有道是瑞雪兆丰年, 丰垣镇难得一见的雪也甚是成人之美下的没完没了。
一下又一下,直到压得积了雪的新竹与谁遥相呼应,难以忍耐的发出清脆折损破碎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 里屋对着外头的窗户被推开,一切才归于宁静, 小窗户上下起了细碎的雪花。
“我便说, 起风了雪粒子停了就能下大雪。厚雪护土, 好兆头, 明年定然丰收。咱们的地买的和时宜。”
曹闻望着窗外的雪花,目中有憧憬。
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回话, 不由得低下头去看与他同躺一侧的人。
一只手却反过来盖住了他的脸, 虽是眼前一黑, 曹闻透过指缝还是看到了许多盐潮红的脸, 还有额间被汗水打湿了的碎发和神游在外的眸光。
曹闻有些心满意足,他蹭了蹭许多盐的手掌心, 放轻了声音:“你怎么不看雪?”
许多盐声音有点哑:“看了。”
曹闻笑着重新躺了回去,将手搭在许多盐的腰上, 贴着他的后背。
“怎么样?”
许多盐感觉到身后的人在他颈窝上亲了一口, 他抿了抿唇。
如是道:“痛。”
“嗯?”
曹闻睁大了眼,闻言从床上拱了起来。
许多盐缓缓喘了口气, 看着一脸懵的人慢慢领悟了他的意思, 有点歉意但并不知悔改的又缩了回去。
他还有些恍惚,没想到这小子这回竟然来真的。
两人自说开以后也没少亲近, 只是也未到这地步上,先时那般感觉也不错,久而久之,倒是让他忘了还能真枪实弹的搞这一茬。
他挑起眉,拖着发软的腿侧过身去:“你怎么能这么久?”
快要把他腰给顶断了,果然他没看错腰,确实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