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真香实录(39)
自从杀了黄润这么一个蛀虫股东,公司经年累月藏在黄润手底下的财务漏洞全盘托出,资金周转出现大问题。封文星上回出差就是为了收拾黄润在其他地方留的烂摊子,回来后紧急会议一场接一场的开,咖啡当水喝。
在外应接不暇还不够,家里的破事一件没少。
封文星烦躁地搓着脸,手指滑动,飞快按下一串号码,于两秒后接通:“查一下封谦近两天支出去向,快。”
那晚让封谦走不过是气话,他的倒霉弟弟总能莫名其妙闯出一堆祸事,消失两天指不定又惹了哪尊大佛。
可封文星又怎么会知道现在的封谦比谁都更想见到他。
“嘶!”
沾着碘伏的棉球碰到唇周,封谦疼得一抖,五官想扭曲又不敢有太大幅度,生怕扯到未愈合的伤口引起更严重的痛感。
镜子里的男人面相惨烈,右唇边有大块可怖咬痕,下巴脖颈处淤青连成一片,任谁看了都得以为他遭遇了如何惨无人道的虐待。
封谦想不通佘九涟怎么忍心对他下这种死手,虽然佘九涟那边状况也不比他好多少。
他低头瞥见桌台上那条灰红相间的围巾,早已不复来时那天柔软温暖,沾了血的软毛僵硬咸腥,这条原先用来保暖的布料差点变成杀死他的凶器。
佘九涟刻意把它留在屋里,估计是为了恐吓他。
想到这封谦更加愤怒,难道全是他的错?
佘九涟又不是没见过他发病的猴急模样,明知道他瘾上来会火烧眉头还这样钓着他,被咬完全是活该。
而且被咬怎么了?
被咬忍着不行吗?
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实在不能接受痛失清白,等他咬完抱着枕头哭几小时发泄一下也没什么,他肯定不笑话。佘九涟又不需要吸他的血,何必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报复法,一比一送还给他。
不过他俩谁不比谁好过,佘九涟对他下口重,他只会回咬更狠,一边惨叫一边咬,吸到血满足的快感和被撕咬的痛在脑内交织,完全极端的感觉让他控制不住地流眼泪,好几个瞬间生出濒死的错觉。
他只是想渡过发病期而已,佘九涟却实实在在想要他命!
后来封谦喝够了想停,佘九涟还不放过他,没说威胁辱骂的废话,但扼住下颌几乎碾碎骨头的力道彻底粉碎了封谦前段时间因融洽假象对他产生的错觉。
无论是在他人面前极具分寸的礼貌疏离,亦或是那晚停滞许久才回应的晚安,不过都是太子爷一时兴起,画一张人皮演一出戏,佘九涟展露的从来只是想表现出来的一面。
而只要踩到那条不可跨越的线,撕开面具,铺满底色的始终是高高在上的残暴冷漠和不近人情。
至今封谦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厚重窗帘拉上后,日光不再能照进病房,熬过一阵浓稠压抑的死寂,佘九涟松开手,顶着布满脖子的新鲜掐痕,抹了把唇边流不尽的血,眼神漠然如看死物。
封谦当时就察觉不对,抱怨的骂声卡回肚子里,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往外跑。
白色毛衣染了红点,分不清是从谁身上流出,佘九涟脱的很干脆,直接扔进桌边垃圾桶里,神情难得崩裂。
“我们的合作本可以和谐继续,我也记得警告过你,不要越界,你应该聪明点。”
再往后封谦不想回忆,反正结果是他被关进了同层另一间病房,手机没收,屋里一个电子设备没有,他连具体时间都不知道,只能根据仿生人送饭次数推断大概过了两三天。
他快疯了,梦里都是封文星神兵天降,像蜘蛛侠一样敲碎玻璃闯进来把他救走,但期待总在惊醒的瞬间落空。
或许封文星根本不在乎他失踪的事,毕竟之前吵架就要赶他走,他真消失了还不知道他哥在哪偷着乐呢。
封谦难过,上完药躺回床上又想哭。
他实在是太倒霉了,别人家富二代有怪病家里人满世界跑着找治疗方案,他得怪病只能像条哈巴狗求佘九涟给他来一口。
佘九涟比他还像狗,他妈的咬那么狠,看着一点不像受了重伤,倒像得了狂犬病。
关在屋里什么也做不了,封谦闲的没事,百无聊赖爬起来到处扒拉抽屉柜子,想找点钢丝发卡之类的东西,他以前跟人学过点偷鸡摸狗的手段,连防盗门都撬过,保不齐也能撬开这扇。
但一番忙活下来,铁丝没找到,却在房间拐角落了灰的小柜子里扒出一个意料之外的老朋友。
瓶身背后的英文还是不认识,封谦疑惑不定,拧开瓶盖闻了闻,终于确定这就是几个月前,他和谷臻第一次发生关系时喝下的催情假酒。
片刻后,房间内炸开玻璃破碎的响声,封谦直接把这晦气玩意扔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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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那章有点问题,改一下重发。
第36章
和酒瓶一起离开病房的还有封谦。
玻璃损坏引发警报器长鸣,安保人员很快带着维修工具赶到,封谦悄悄躲在靠门的墙角处,尽量降低存在感,见所有人都背对着他,心中暗自窃喜,一点点朝门边移。
门没关。
他八千块的手机都不准备找了,大不了等逃出去再让封文星给他买一个,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鬼地方。
封谦蹑手蹑脚地往外挪,走前弯腰捡了只拖鞋在手上,只要出这扇门,谁敢拦他抽谁脸。
他信誓旦旦地想着,却在半只脚踏出房门的瞬间和佘九涟撞了个正着,封谦脸上的笑容才刚浮起就僵住,心里止不住骂娘,天底下多巧的事都让他给碰上了。
这是自上次啃咬事件后封谦第一次见到佘九涟,他记得那天佘九涟挂彩不比他少,脸不说了,谁也不比谁牙软。
他也自然不可能白白让佘九涟勒他脖子,蹲在地上挣扎时摸到了那根掉到地上的钢笔,二话不说就往佘九涟肩膀上扎。
应该扎进去了,有一瞬间他感觉到喉咙一松,呼吸畅快许多,趁机多咬了佘九涟几口。
事后封谦回想手还有些发抖,当时一定是脑子抽筋,居然不怕佘九涟反手往他身上扎几个洞。
不过今天一见这恢复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封谦眼皮快速撩起,余光扫过佘九涟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疤痕印子的下巴,抓着拖鞋的手蠢蠢欲动。
他怀疑自己和佘九涟平时用的药膏不同,否则没理由佘九涟伤口愈合的比他快那么多,明明分开那天两个人脸上都是血淋淋的,不能到最后就他一个丑。
唇角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拖鞋还是没扔到挡路人脸上,眼看着溜不掉,封谦索性靠到门框上,直直看向佘九涟:“你大眼瞪小眼的把我堵在这到底想干嘛?看我脸?你看。”
他仰起右脸,嘴角下撇:“我这疤两天了还这么恐怖,是不是你把孬货都给我用了,想影响我恢复?”
佘九涟淡淡道:“个人体质原因,药是一样的。”
今天这神经病似乎心情还不错,封谦隐约感知到一点能离开的可能,赶紧往前一步乘热打铁:“那放了我呗,我去美容院治治,好歹室友一场,室友哪有隔夜仇,别那么小心眼,那天我有错在先,但是你也知道,我那是太急了。”
他挤眉弄眼:“你懂的吧,就像人有三急,生理需求,我纯属是被这怪病害的,干什么不过脑子,你别记恨我,成不成?”
暂时性的服软是为了光明的未来,每一个成功男人都得时刻有卧薪尝胆的觉悟,讲不准他今天做小伏低,明天就轮到佘九涟给他端茶倒水。
天道好轮回,命运的事谁又说得清。
“好。”
封谦继续为自己开脱的话卡在嘴边,他没想到佘九涟会这样轻易答应,还以为要再刁难几句。
他伸出一只脚:“……那我走了?”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封谦又开始惦记自己的八千块了:“还有那个,手机能还给我吗?拿了我马上走,不碍你眼。”
原本他想提一嘴下回来吸血的事,别说他脸皮厚,闹成这样还想有下次,毕竟这病没好,肯定还会复发,但又怕勾起佘九涟关于被咬的回忆,才打消了这一念头。
“去七楼做个检查,查完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