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真香实录(91)
老板说着说着压低了声儿,挤眉弄眼道:“我家周围一姑娘在他们公司那上班,听说封老板之前有过老婆,但好像当年码头爆炸出意外也死了,然后就单身至今,可能是命里那啥……唉,挺倒霉的,不过人家现在挣的钱够买我几百条命了,论倒霉,还得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倒霉啊。”
“还有个缺德的小八卦,几年前咱们这片首富是佘家,这个封老板跟他们家不太对付。封老板给家里人办葬礼,结果半夜坟头被佘家少爷给撅了,那事儿闹得大啊,人都打住院了……”
“就这两个吧。”
封谦没再听下去,从兜里掏了张二十的票放到摊前,随便拽了只假狗匆匆离开。
他一路狂奔,找到白天路过的那几块牌子,愣头青一样盯着中间那位看了半天,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封文星,和印象中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实在相差过大。
每个人的立牌下方都有二维码,封谦用今早新拿到的手机扫进去,发现是个人简历和投票界面。
——封文星,34岁,我市知名企业家,慈善家。从零开始创立智慧未来科技,专注于人工智能与大数据解决方案的研发与应用,成功将公司打造为行业领军企业……
“嘀——嘀——”
强光照过,封谦低着头稍微往里靠了点,给鸣笛的车让路。
与此同时,在车厢后座闭目养神的封文星心脏突然又快又重地跳了两下,他剧烈咳嗽一阵,司机见状赶紧问道:“老板,需要帮您约一下这周体检吗?”
“不用。”封文星的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老毛病,再查也查不出别的,周末还有几个研讨会要开,别耽误。”
车窗关得严实,声音一点没泄露出去。
就像封谦小小一只兜着帽子蹲在立牌下,封文星与他擦肩而过,刚好没看见。
那天晚上封谦来来回回把五行简历看了好几遍,对底下标注的那串号码差点起了冲动,但他深知自己给不了封文星想要的,再见面只会徒增烦恼。
兜兜转转这些年,缘分尽了就是尽了。
况且没了他,他哥过得也不算太差。
就当是死了吧。
临走时,封谦把买来的两只小狗放到海报正下方,拍拍它们的毛绒脑袋,无声说了句告别。
凌晨一点的泸城几乎没什么人,封谦只身踩着路灯往前走,把佘九涟送他的小玉摘下抛着玩了会儿。
等走到这条街最后一盏灯下时,他倏地把玉砸向地面,突如其来的外力作用让翠玉表面裂开数道纹路,封谦又上去补了两脚,再抬起时晶莹碎片里赫然露出两块微型监听器。
“这一整天视奸爽没有?佘九涟。”封谦捡起那两块监听器,慢悠悠地说:“快点出声别装死,我这边路上就一个人,害怕。”
监听器过了快半分钟才传来佘九涟略有些失真的声音:“是担心。”
“好,担心是吧。”封谦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不戳破顺着话往下继续,“真这么担心的话,如果明天没看到来接我去你那边的人,你就死定了。”
“今天才刚回去,不想再留几天了?”
“留个屁啊,这地方没什么好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能听懂吗?一个人在这太无聊了,佘九涟,带我回家。”
“嗯。”
“还有,你是不是几年前挖我坟了?”
“……没有。”
“最好没有,要是被我发现是真的,我就——”
封谦停了半天,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太轻的惩罚说出来没恐吓力,太重的话小心眼巨多的大少爷听了又要伤心。
他抬头望天,和那盘正圆的月亮对视,忽然间想起佘九涟还欠了个约定没补给他。
“——就罚你今年带我一起去爬雪山。”
佘九涟从善如流:“哪座?”
“随便,是你就行。”
“好。”
**————【正文完】————**
--------------------
「走过路过没遇过,回头转头还是错。」
「你我不曾感受过,相撞在街口。」
——————————————————————————
正文就此完结啦,感谢一路追到这里的读者,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推荐。
关于番外的建设,已经定的是先把骨科if线写了【歇两天就更】其他的还没定,可以来微博跟我探讨【招手】@纯爱战神羌三目
第84章 【骨IF】(一)
01
「讨厌我哥,是很久前就确定的事情。」
十五岁那年我的记忆非常混乱,准确来说,是那两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在脑中都像一团打了马赛克的恐怖片,模糊又恶心。
唯独跟我哥糟糕的初遇现在回想起来还算清晰,究其原因大概是当时自尊伤得太深,所以想忘也忘不掉。
被我妈赶来泸城认祖归宗的那天没带伞,瓢泼大雨把我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好不容易问到去封宅的路,结果公交车上不知道被哪个缺德货偷了兜里仅有的两百块钱。
后面还要转站,但是一毛没有,司机才不会可怜我,我只能顶着雨走了将近两小时摸到地方,又跟保安拉扯半天,他看我如此狼狈,笃定我不是这片别墅区的住户,直到接了户主内线才狐疑地放我进去,按门铃的时候我两条腿都在发软。
等待门开的一分钟里,我反复编排即将要做的动作——微笑,礼貌,腰杆挺直,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像最底层没教养的穷人。
我猜新的爸妈应该会对我很好,吴可越也是这样告诉我的。否则没道理都十五岁了还把我接回来,毕竟他们本可以放我在外流浪一辈子。
我在门口胡思乱想,精神绷得过度紧张,以至于门刚打开一条缝,就特大嗓门地喊道:“爸,妈!”
……
明显比我高大半个头的青年出现在门后,身上各种配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看着我,眉头紧皱,眼神很嫌弃。我第一反应是走错门了,立马一边道歉一边往楼梯下面跑,想返回去看是不是找错了门牌。
但雨天湿滑,腿脚又没劲,还没看清门牌号我就摔了个狗啃屎,临行前刚买的断码运动鞋飞进了右边那片娇艳的玫瑰花田里。
完蛋了。
我两眼一黑,不敢抬头看上面那人会是一副怎样难看的表情,飞速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到花田边上弯腰去捞我早就弄脏的破鞋,差点又摔进去,不过这次被人从后面即时提住了衣领,脸和花刺只差厘米,一口尖叫堵在嘴里,又硬生生咽回去变成“谢谢”吐了出来。
“蠢。”
少爷在后头嗤笑一声,嘲弄的话清清楚楚飘进耳朵里,我一下串了点火气上来,心说这也不能全怪我吧,他家门口要是铺个防滑地毯,我怎么可能摔呢?
但是不能骂,因为我还得问路。
我把鞋套回脚上,眼看着青年要回屋关门,赶紧伸手拽他衣袖:“你知道封恒家在哪……”
话没说完就被甩开了。
“别碰我。”
他浅色的袖口沾了点黑泥,相当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看过来的眼神我太熟悉了。以前在马戏团打工的时候,周围那群人就常常这样看我,轻蔑,低视,贱得不如一条路边野狗。
大少爷摆着张臭脸擦泥,最后发现怎么擦都会留印子,索性直接脱了外套,露出满臂肌肉,然后把衣服当破抹布一样扔到了我头上——
居然是香的,还不是我以前用的那种劣质洗衣皂的假香。
“这就是封恒家。”
脑袋蒙在衣服里,声音听得不算真切,我掀开布料抬头,正巧对上他偏头扫回的冷漠视线。
“滚进来。”
我操!脾气这么坏,之后有我好果子吃了。
说实话我想扇他,不过抽人的画面在脑子里演演得了,寄人篱下,还是要先夹着尾巴做人,我自动滤过那些难听话,好声好气喊了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