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祸事(117)
“滚!”林洋朝他吼。
北冥舌尖抵了抵脸颊,片刻,很邪乎地来了一句:“送我。”
“我送你上黄泉!”
北冥没看林洋,偏头看着虚中的某一处,说:“或者我送你。”
“神经病,滚。”林洋骂完拾阶而下,飞奔,像一刻也不愿再看见身后的人。
只是等他终于跑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北冥已经坐在他车里了,正看着他。
电梯恢复运行了。他下车跑的及,车门都没关。
“……”林洋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过来。
寒冬腊月,三更半夜,还有湿透的衣服,林洋这时候觉出来冷,他不得不走过去。
“我让你特么滚啊!”他骂道,但禁不住夜里温度实在太难熬,他打着哆嗦钻进车里,关上车门从车后拿出衣服。
北冥在旁边看着,不知道他从楼上下到楼下这期间心境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突然来了一句:“你嫌弃也没用。”
林洋拿着衣服袋子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好一顿气笑,脸都快要气扭曲了。
北冥没管林洋面上讥讽的笑,他坐的位置是驾驶座,于是伸手把车内的空调调高。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面对北冥的死缠烂打死乞白赖,林洋除了嘲讽根本别无他法。
本是劝诫自己放下,也已经付诸行动让自己放下,结果那些被他压下去的情绪,今晚一把火又特么的全都给烧了回来。
肺疼,如有实质,林洋甚至都伸手出来捂胸口,怀疑自己要炸了。
他看着窗外深呼吸着,好久,才转回来,说:“你放过我吧。”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像是被欺负到了不愿再做任何挣扎的地步,只剩下可怜的祈求了。
北冥喜爱看林洋求他,但眼下这份求却极其刺耳,他看着林洋,冷声道:“呵,痴心妄想。”
他的语调听起来像在斥责世界上野心最大并且试图毁灭人类的坏种。
不过林洋并没有对这个可笑的答案感到意外,也并不在意从那张嘴里能吐出来什么象牙,甚至狗牙都没有抱以期待,不是狗屎都不错了。
林洋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衣服,然后开始月兑身上被水淋湿的衣物,也不管北冥就在边上看着。
北冥的状态似乎在那个像野兽分食猎物的吻里安定下来了许多,他侧着身,目光毫不收敛地全都落在林洋身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裕望。
直到林洋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目光才不舍地收回。
林洋把脏衣服装进袋子里,然后拿手机给陈笠打电话,让他过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挂掉电话后,他重新看向北冥,一看心里情绪就翻涌,怎么也压不下去,只有移开目光。
结果北冥还来了一句:“你今晚在担心我。”
林洋瞬间在脑子里幻想过百八十个让北冥挂掉的死法。良久,他咬着声音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喃喃:“我真特么要疯。”
然而恢复一丝正常的人像是打定主意要在今晚气死他,在旁边也用相同的音量说:“刚好一对。”
林洋有一瞬间想就这样开车出去一起撞死算了,但又觉得一起死去又恰巧如了北冥的愿,以至于作罢。
他深呼吸着要打开车门去丢脏衣服,结果北冥飞快把车门一锁,他开了个寂寞。
林洋简直忍无可忍了,但神特么还是又别无他法!
骂他不痛不痒,打他极度配合,无畏生死甚至还能放火烧自己!刺激他他能直接发疯叫谁也别活了。
林洋打咬牙闭眼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把手里的脏衣服狠狠摔到北冥脸上,“滚去扔掉!”
北冥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垃圾桶,又定定看了林洋几秒,然后伸手拔了车钥匙,这才拿着脏衣服下车去。
林洋在车里看着北冥的背影,感觉牙都要咬崩碎了,脑袋砸在座椅上,一度想把自己撞死过去算了。
他上辈子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上天要派这么个疯子来折磨他?到底能不能弄走了?!
北冥丢了垃圾又往回走,林洋看着他,发现无解,除非这疯子爱上别人。
目前看来不太现实。林洋搓了搓手指,偏开视线。
或者也可以给他找点什么麻烦,让他脱不开身,至少不这么烦人。
“去哪?送你。”北冥回到车上问,仿佛这是他的车。
林洋看他几秒,觉得自己脑袋还是抽筋,总忽略掉一些东西。
“我自己开。”他说。
北冥无可无不可,只是没给他钥匙,直到他绕到副驾里坐瓷实还系上安全带之后才把钥匙给林洋。
林洋发动车子,余光扫了北冥一眼,而后踩下油门。
【作者有话说】
早安~
第91章 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路上林洋都没有说话,北冥也没有出声,因为睡着了。林洋发现的时候恨不得把他从车上扔出去。
前方是一个60秒的红绿灯,林洋踩下刹车,偏头扫了一眼。
那死疯子睡得很沉,完全不像刚从火场死里逃生的样子。
神经病就是漺啊,折磨留给被人,痛快留给自己。林洋这么想着,觉得要不自己也病一个算了。
前方绿灯亮起,林洋郁着气收回目光,在心里骂了一声脏的。
一小时后,林洋的车子停在景园公寓楼下。
这套公寓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搬动,他搬过去住只是想清净清净,可惜狗鼻子还是嗅到他的行踪了。
他熄了火,拔了车钥匙,但副驾里的人依旧没有转醒的痕迹,林洋看了几秒,越看越气,于是靠过去,狠狠地揪了一把狗耳朵。
北冥被疼醒,睁开眼睛有些迷茫,他看着林洋抬手摸了摸像要掉下来的耳朵,问:“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张嘴只要一打开林洋就来气,真该毒哑。
林洋没说话,下车关门上电梯,身后的人自动就跟过来了。
电梯上行,林洋低头看手机,北冥站在旁边一直观察他,但林洋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北冥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不然林洋怎么会带他回来这里?
下了电梯,他跟在林洋身后进了公寓,看着没有变化的公寓,北冥仍旧觉得有点不真实。
“林哥。”他喊了一声。
但没得到回应,林洋脱了外套进卧室去了。
北冥呆立在原地,脑袋不由自主地胡乱想些什么,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又抬起手来看,能看到指甲印,也有痛感。
他也朝卧室走过去,发现门并没有反锁,他就走进去。
裕室里有水声传来,淅淅沥沥,林洋在洗澡。
北冥走到裕室门前,站定,看着门把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但到底没去拧。
与此同时,门内的林洋也偏头看着裕室的门。他反锁了的,但门锁没有被拧动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林洋洗完澡,没急着出去,站在镜子前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现在心里平息下来了许多,可能是太累了,累得没劲儿再生气。
上一天班,锤一晚上沙包,再来一趟18层上下狂奔,感受心脏的极致跳动以及肺的极限承压,此时此刻除了疲倦就只剩下疲倦。
好一会儿后,他偏头往门口扫了一眼,走了出去。
北冥靠在门边,插兜看着他从门里出来,“林哥。”
林洋抬眼看他,疲倦的同时也神烦,“你到底在狗叫什么?去客卧洗澡睡觉。”
“我和你睡。”北冥说。说得认真,不是表达想法,而是阐述结果的语气。
林洋攥着毛巾,吸了口气。他带北冥回来,一个是因为三更半夜不方便办事,另一个则是避免他再酿祸完了他也脱不开关系。
虽然他知道肯定会有诸如此刻的场景出现,但还是不免心梗。
“你适可而止。”林洋心累地说。
北冥看着他,沉默一会儿,然后说:“睡不着。”
他眼下的青黑印证了洛克所说的,他犯毛病的时候会严重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