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祸事(26)
北冥:“……”
“女王大人来电啦——女王大人来电啦——”
古怪的铃声从客厅传来,林妈妈挂断。“这孩子没带手机。”
“……”
“咱不管他,先吃东西,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林妈妈说着喝了半杯水。
北冥盯着水杯,问:“直饮水吗?”
林妈妈怔愣片刻,回答:“水壶里的。”
北冥:“……”
“这些也尝尝,喜欢的话以后去老宅吃。”林妈妈没在意北冥怎么问这个,把那盘糯米鸡又往北冥面前挪了挪。
北冥垂眸片刻,抬起眼时,拿起了筷子,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三下五除二扫光了碗里的东西,然后在林妈妈略显惊讶又很开心满意的目光里站起身。
“不吃了吗?”林妈妈问。
“吃饱了,我先回家了。”北冥顿了顿,又生疏而显得不太自然地补了一句:“谢谢阿姨。”
“啊?不住这里吗?”
“不。”
林妈妈跟着北冥走到门关,“阿姨也马上走了,要不你等一等小洋回来?”
可北冥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妈妈看着跳跃的天梯楼层数,心想自己这是把儿媳吓跑了啊,鞋都没换。
她有这么吓人吗?林妈妈摸摸自己的脸。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热呢?
……
林洋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一辆救护车正从小区离开,他还被迫停车让了道。
林洋心想,这谁家出啥事儿了?
等救护车离开,林洋飞奔上楼。
他先在家门口驻足,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安安静静的。林洋抿唇片刻,屏住气,按下指纹。
门打开,林洋慢动作探头进去。客厅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人影。
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走进去,目光锁在卧室的门上。
太安静了,林洋紧张得咽口水。
希望人没醒。应该是没醒吧?林洋握上门把手,沉住气,破釜沉舟般压下去。
门应声而开,意料之内,人走了。这是个遗憾但林洋能够平静接受的事实,甚至还隐隐觉得松了口气。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让林洋瞳孔炸裂!
WTF!!!他的收藏柜!!!!他二十八年的心血!!!!
林洋捂着抽抽的小心脏,手指颤抖地拿起五岁时收到的一个塑料玩具车礼物,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心疼到滴血。
“纪司律你大爷的!!!死定了你!!!”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端午节快乐呀!
这两天在医院,更新不稳定,抱歉啦。
第25章 偷窥的傻杯
“将军了,老爷子。”
“我还有一次晦棋的机会。”
“一共三次,用完了的。”
“你老了,记错了。”
老宅内,北冥老爷子再一次拿起落下的旗,比老爷子年轻十岁的老管家在一旁沉默,无奈但显然已经习惯在棋盘上逆来顺受的样子。
北冥老爷子举着那匹马,再三思考,自信落下。“老钟啊,你输了。”
管家笑两下,说:“耍赖。”
“实力派。”
管家着手收拾棋盘,棋盘扣起来时,管家犹豫几秒,开口道:“不问问那边的情况么?”
老爷子端着个茶杯,悠哉游哉,隔了好一会儿:“老林教出来的人,出格不到哪里去。”
“到底是绑过去的,又打过几次架。”管家脸上比老爷子多一份担忧。
老爷子捧着水杯沉默片刻,抬头笑说:“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野着呢。”
管家:“被打了麻醉的。”
老爷子仍旧笑着,语气轻松:“小林有分寸。”
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放心提醒:“茶山不值钱,烧了也就烧了。但林少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收场了。”
老爷子闻言却又是一笑,接着缓缓道:“那小子19岁的时候,有人锤了他一拳,那人后来在江里游了一夜,剩下半条命;21岁,打架,对方后面被铁棍捅穿,这辈子都离不开纸尿裤。24岁,竞争对手嘴不干净,后来再也没法进食。”
管家没听明白老爷子想说什么,客观分析道:“在M国南区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经历青春期……”
管家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老爷子问:“他和小林打了几次架了?”
管家回忆派去盯梢的人汇报上来的内容,回答:“两、三次?”
“被揍得不轻吧?”
“都挺严重。”管家回答。
老爷子回身,盯着管家笑笑,悠悠说了一句:“这不都还好好的。什么锅配什么盖。都是命。”
……什么锅配什么盖?
夜深人静,窗外虫鸣声声,反应过来的管家抱着棋盒怔了好久好久。
午夜,F大后街胡同里,林洋立在一栋老破小前。
狼狈的记忆还清晰浮现于眼前,林洋舌头抵了一下后牙槽,咬了一根烟到嘴里。身旁的人想帮他点上,但被避开。
“林少,附近的摄像头已经全部处理好,门也开好了。”一高大壮推开铁门侧身。
林洋牙齿碾着那根没点燃的烟,盯着亮起昏黄光线的楼梯,片刻迈步上去,他身后的五人自觉跟上。
这栋楼是典型的老破小格局,以楼梯为分界线,对门一边一户。
来到三楼,六人停下,林洋盯着眼前朴素无华的门板,侧身勾了勾手指,身后上来一人低头开始捣鼓门锁。
林洋嘴里的烟头已经被他咬得变形,圆圆一根变得平扁,但牙齿咬合的力度却仍旧一下比一下重。是在隐忍怒意,也是兴奋难抑。
纪司律。怎么能这么安然地、毫发无损地跑掉?还砸了他盘了28年的收藏柜,吃掉他最爱的糯米鸡只留下一些残渣。
不管如何,回到老宅挨打是逃不掉了,今晚要是就这么停下,他林洋岂不是很亏?
“咔哒。”门锁在高大个的捣鼓下发出一声轻响。随即门被拉开一小条缝。
屋内很昏暗,只从门缝投进去一小片微弱的光,隐约能看清里面的轮廓。空间不算太宽敞,但干净整洁。
林洋打量片刻,下巴往里扬了一下,五个高大壮动作迅速脚下无声鱼贯而入。
林洋一直没有垂在身侧的左手在此刻抬起,在昏黄的灯光下,那指尖勾着的,赫然是一支针管注射器。
林洋坠在五个高大壮的身后走进去,反手合上门。
客厅里的灯被打开,高大壮观察片刻锁定卧室的位置,站在门前等待林洋的指示。
林洋的视线却被客厅里的相框吸引。照片里是四个小孩,两个约莫十岁,一个五岁的模样,还有一个裹在襁褓里。大的那两个其中之一很明显就是纪司律小时候。
孤儿院的集体照?林洋在心里哼哼两声。这死人脸小时候原来还会笑?还以为从小拽到大呢。
收回视线,林洋在沙发上坐下,朝门边的高大壮挥手示意。卧室的门随即被无声打开。
林洋低头看着手里的针管,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直到几个高大壮空手出来。
“林少。”一直无声行动的高大壮面面相觑,然后突然开口出声。
林洋嘴角的弧度渐渐就下去了,愉悦自如的神色陡然变得严肃暴躁:“几个意思?”
意思很明了。卧室与客厅一样闷热,四下无人影,他们要找的人,压根就不在家。
林洋不信邪地跑进去,当真是空无一人。
“你们特么的不是说他回家来了?!”
监控显示那人确实进了小区,想当然以为就是回了家。
打头的高大壮盯着林洋眼里渐溢的怒火,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林洋躁怒到原地打转,忍了又忍,踹了茶几一脚。
有什么东西应声落地。视线追随,林洋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不过巴掌大小的无字黑色盒子与一枚黑金色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