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祸事(20)
水龙头的帽子在林洋伸手感应的那一瞬间“咔哒”一下脱落,水柱子从上裂挤出来,天女发疯散花似的飞旋狂喷。
!!
两人都下意识躲避,但不愧是顶级牛杯学府,连水压都牛杯得很,林洋被喷了个满头满脸,一旁的北冥也无故遭了殃。
林洋往后跳两步远,感应时间结束,水流停止,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得诡异。
林洋甩甩滴水的头发,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一张黑比包青天的脸映入眼帘,上面挂着不断往下滴的水珠。
那黑脸包公新换上的运动衫前胸湿了个透,裤子也同样没能幸免。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一副想刀了他的模样。
时间寂静地流淌几秒钟,林洋蓦然就乐了。
可太特么解气了!林洋一时间神清气爽得很,他把掉下来的头发重新捋到脑后,勾唇扬着脸,语气悠然:
“哎,这水龙头,这水压,就是得劲儿!”
北冥收回视线,低头弹掉衣服上的水珠,重新抬起头时,只对林洋沉沉地吐了一个字:
“滚。”
林洋念着明日的计划,心情好到没有生出一丝丝的不悦,反而从容不迫又神色嚣张地站在那。
北冥黑着脸,跨上运动包,迈步离开,一眼也没再瞧林洋,像是怕脏了眼睛。
林洋再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不过他脑袋里奇形怪状的筋实在太多,他在北冥走过来的同时迈步上前,擦肩而过时肩头突然一歪,撞了北冥一下。
本只是林洋刻意地犯贱之举,但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到来的。
分不清是谁的脚先打滑,在那一撞后,视野天旋地转,甚至都不分不清是谁先伸手扯的谁,总之就那么扯到一起轰然一声砸在了地上——
触地的手碰到一片滑腻腻,洗手液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搞到地上了,干涸状态下看不出来,刚才被水一湿就成了一把伤人的好利器。
林洋面朝地,膝盖‘咚’一声磕在地板,乱七八糟砸在一具梆埂的身体上,鼻尖被磕得猛抽气。
与此同时,他身下也传来一道闷哼。
“滚开——”北冥被林洋压在身下,黑脸看着林洋,眼里满是嫌恶。
林洋撑着手,原本是准备起来的,但却被北冥的表情膈应住了,反骨的性子瞬间窜得老高。
他垂眸盯着北冥看了两秒,然后仗着落地的位置优势,手脚并用,将人钳制了个瓷实。
“欸,就不起你能怎样?”林洋语气漫不经心冒着坏,完全是个奸计得逞的小人模样。
北冥对林洋突如其来的动作猝不及防,竟也没能挣开,北冥有一瞬地怔愣,下一秒,他感受到林洋微妙地动了动。
北冥双眸危险地眯起,然后没有任何一丝豫地一头砸在了林洋的脑门儿上!
“咚”的一声,很沉,很响。
林洋没料到北冥会来这么一招,躲避不及,硬挨了一下,脑瓜子嗡嗡,疼得手一松。
北冥顺势起身长腿一跨,整个人就架在了林洋身上,掐着林洋的脖子一把将他抡倒在地。
林洋脑瓜子被砸得嗡嗡的。
不过他这两个月的格斗也不是白炼的,他屈膝就从北冥身后顶上去!同时空出来的手朝着某个地方迅速掏过去。
北冥眼疾手快扯住林洋肮脏的手,但没躲过他膝盖,整个人被砸得往前拱了一下,掐着林洋的手也被拽松,接着手上一痛——
他皱眉垂眸,林洋正一口咬在他虎口上。
林洋是下了死劲儿的,他嘴里都尝到血腥味了,如果他自己被人这么咬一口,铁定早松手撤退了。
然而北冥却只是静静地看了两秒,完全不在乎疼痛似的,拇指甚至在林洋嘴角摩擦了一霎,接着顺势将整个虎口往他颚间猛地用力卡进去!接着抬高他下巴,另一只手在他喉结上用力怼了下去!
“呃——”
林洋眼睛瞬间瞪大,不仅仅因为喉结的不适,还有男人象征处传来的压迫感——这鳖孙的膝盖抵在了上面,力道正一点点加大!
林样子这时候想把北冥的手吐掉也吐不了,瞪着眼,听那鳖孙像在冷库里冰冻了一百年似地说: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别来招我?”
林洋惊骇之际,脑瓜子一转,死马当活马医,抬起唯一还能活动的手,照着北冥的脸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卫生间里回荡出一声十分响亮的“啪”。
北冥手脚都不得空,也躲闪不及,挨了一掌,脸往左边偏了过去。
这白斩鸡的力气大了不小,北冥眼冒金星。
北冥抽出林洋嘴里的那只手,下一刻,‘啪’的一巴掌还了回去。
林洋耳朵发出嗡鸣,听觉离家出走了好一会儿才归来。
钳着林洋两只手,北冥垂眸盯着身下的傻比,冷冷道:“别再来招我,这是最后一次给你的劝告。”
北冥说完松手起身,林洋盯着北冥,舌尖抵了抵火辣辣的脸颊,闻言突然笑了出来。
北冥并不理会他在笑什么,视线从林洋脚踝滑到手腕骨,最后上移到他脸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两秒,就准备离开。
结果腿都还没来得及抬,林洋就突然蹦过来,像一只患了白化病的蚂蚱,一手揪住他后脖子衣领,一手抓住他斜挎在肩上的运动包肩带,猛地用力一拽!
“哐当——”
“咚——”
北冥被带得直接砸在了门边,倒下时手臂擦过安放清洁工具的竹篓,一箩筐杂七杂八的玩意倒在揪打的两人身上又四散开。
怒气值在此刻到达最顶峰,也成了治愈洁癖的良药,两人手边碰到什么就捞什么,拿起来就尽管往对方身上砸。
林洋敲了北冥一瓶子八四消毒液,北冥则怼了林洋一皮搋子。
“尼玛——”林洋盯着北冥手上的皮搋子,生理反胃了一下,他呼吸顿时粗了起来,怒火压下恶心。他不遑多让,立马甩掉消毒液,气急了也拿起一个皮搋子。
……
几分钟过去,皮搋子废了,地上能砸能敲的所有东西也都挨个,一地狼藉。
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互踹一脚分开时,林洋一手拿着不知道哪来的塑料棍,一手还抡着大竹筐,恶狠狠盯着北冥。
北冥手里则攥着一根被林洋扯断下来的项链,目光凶狠。
“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沉默着僵持,终于在来人迈进来的前一刻,两人默契地扔下手里的东西。
进来的大学生目瞪口呆,两人则若无其事地整理衣服。
北冥先一步收拾好自己,面色铁青地拧起地上的包,在那学生还怔愣之际一刻也不愿多停留地离开。
林洋视线斜斜地搭在北冥离开的背影上,等那背影彻底离开视线后,林洋回过头,盯着眼前傻愣愣的学生。
“看什么?”林洋没好气地问。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埋汰的地方,真特么……
谁知那学生犹犹豫豫之后居然喊出一声:“林少……”
林洋脚下收拢狼藉的动 作顿了顿,抬起头来。那男孩又小声问:“您……没事吧?”
林洋对这人没什么印象。男生应该也看出来林洋不记得他了,低着头小声解释:“三月份的时候,在‘难戒’……”
林洋了然。这是之前那个傻不愣登活不会,话也不会说的小子。
偶遇一夜床伴这种事情对林洋来说很正常。他停下脚下的动作,站直,“还在‘难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