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祸事(41)
画面里,林洋对着枕头一顿拳打脚踢,北冥调大电脑的声音,林洋一箩筐的国粹不断往外绷,主旨不外乎弄死北冥。
北冥看着看着唇角不知觉弯了起来。
而林洋这边,在发泄完怒火之后平静下来,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他捡起地上的手机,说不上是太过于愤怒激动还是后怕,总之额头浸出了冷汗。
他盯着对话框里被他撂掉的视频通话,汗水从脸颊流下。他看一眼时间,没记错的话,那个倒计时只剩一分钟。
一分钟,是不是早已经过去了。林洋滚了滚喉结。
“嗡嗡嗡——”
好巧不巧,林洋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林洋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皇太后’三个字,脑子里预设的结局在此刻似乎真的到来了,林洋心脏瞬间悬到了嗓子眼,脑袋一片空白。
林洋抹了把脸,面色全无,嘴唇瞬间变得无比苍白,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那死疯子,死疯子……真的发出去了。全世界,所有人,都将会看到他被透得死去活来的狼狈模样……什么脸面,什么体面,统统不存在了。
“你大爷的———”林洋抓着手机,彻底崩溃了,“纪司律,我要杀了你!”
他不敢接这通电话,没脸,他甚至不敢想他奶奶此刻是什么想法,还有他爸妈,老头,朋友……
林洋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煞白着脸,等到自动挂断,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走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赫然多了一把菜刀。
北冥看着林洋在电脑里消失,茫然地皱了皱眉。旋即打开另一个画面,那是林洋公寓的客厅。
画面刚展开,北冥就看到林洋手里的刀。北冥好笑地想,真要捅死他?
北冥拿过手机,拨通林洋的电话。
画面里林洋正在穿鞋,他看了眼手机,胸膛起伏两下,接起,恶狠狠又阴森森:“视频发出去了,你等死吧。”
北冥挑眉看一眼被早被他暂停的倒计时,“哦?你打算怎么弄死我?”
林洋握紧手里的刀,答非所问:“我会让你死得很完美。”
“那我拭目以待。”北冥敲了敲桌面,又说:“不过既然我都快死了,不如先把你视频发出去吧,也就提前半分钟,要死得一起死。”
林洋被社死敲击得木僵的脑袋被北冥这句话戳动了一下,他停下穿鞋的动作,解读北冥的这句话。
什么叫提前半分钟?
“怎么样?”北冥在那头又问。
林洋反应过来了,但不确定。他攥紧手机,重重呼吸着很急地问:“视频没有发出去?”
“你想要发出去?”北冥像在逗小猫小狗。
“我问你到底发没发出去?!”林洋几乎是吼出来的。
北冥好整以暇地看着屏幕里的他,偏不给林洋痛快:“你就这么想让全世界一起看你的首部**作品?”
林洋这次没有再追问,他知道没有被发出去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靠着墙坐了下来,咬牙闭眼坐在那,眼尾红红的,水痕从眼尾滑下,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
被他从厨房拿出来的刀落在脚边,林洋只穿到一半的鞋在上面踩了踩。
久久,林洋睁开眼,红红的眼睛虚落在某一处,每一个细胞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北冥也没开口,静静地看着电脑的屏幕。直到林洋开口问他:“你还要拿视频威胁我多久?”
劫后余生本该痛快肆意,可事实是现状似乎比视频被发出去还要难熬,发出去他还能痛快地捅死纪司律,没有发出去,他就只能受制于人。
“看我心情?”北冥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当初叫你别招我。”
言下之意,是你自找的。林洋闭了闭眼,人生第一次感到后悔。
他就不该去茶山看什么见鬼的大孙子,也不该多余捡那张身份证。
如果时间能回到最初,他绝对离这死变态远远的,或者直接找个无人的地方弄死,绝不给他机会做这些事。
“我希望你在半分钟之内架好手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耐心有限。”
林洋抬手抹了把脸,沉默着起身。
……半分钟后,北冥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手机里传出,时而指挥,时而命令。
“x开一点。”
“用两只fingers。”
“把皮鼓掰开一点。”
……
……
后来电话里的两道呼吸都逐渐重起来。
一个说:“你好骚。”
另一道声音气急败坏:“你特么的给我闭嘴。”
……
第36章 每天都来
今年的七月眨眼就过去了,今天是八月的第五天,F市的气温达到了最高,即使已经傍晚,天气依旧闷热。
这阵子事情相对少,现在是六点半,整个林氏集团都已经没剩几个人。
但平时得空就跑去声色场所浪的人却罕见离奇地没有起身离开办公室,而是歪在办公桌后聚精会神玩着手机,听声音是某款打打杀杀的手游,十分入迷的模样。
下班后没去浪没去嗨而是呆在办公室打游戏,这种情况在林洋身上可以称作史无前例。但陈笠算算时间,到今天已经持续一周了。
“林哥,我下班了。”陈笠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对林洋说。
自从林洋线上办公转为线下办公后的第五天,陈笠下班就能回去睡大觉了,因为林洋发了一种诡异的善心——不再要他接送上下班。
办公桌后,林洋头也没抬,随意应了一句:“走吧。”
陈笠在心里琢磨着林洋这下班就躲办公室里打游戏的原因,难不成又和男朋友吵架闹分手了?这不是才和好没几天么?陈笠边琢磨边往外走。
等陈笠也离开后,整个林氏大楼就彻底陷入了安静,只剩下这一室的游戏音效。
时间一点点过去,晚霞逐渐黯淡至无痕,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夜色透过窗玻璃把办公室也染成黑色。
林洋结束又一局游戏,在手机光线里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的乌黑的天,收回视线正打算再开一把时,手机里来了消息。
是他发小四个人的群。沈问在里面艾特全体成员一起出去小酌两杯。群里回复的消息很快跟上。
庄承:过来就完事了,我在‘别故’。
沈问:我想去江边喝。
庄承:喝完好上路是吧?
沈问没回庄承,转手单独艾特林洋和寒邃,两秒又撤回,接着单独艾特林洋,后边跟着一条消息。
沈问:忘了寒哥已经回Y国了。
沈问:林洋洋,江边痛饮来不来?
林洋盯着这条消息,视线上移看着手机顶部的时间,咬唇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响后,林洋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用与以往无异的语气回复了一个:“我们走,沈问问。”
沈问在群里普天同庆,庄承在说他癫公纵容癫公一起癫到家了,远在Y国的寒狗潜水冒泡了一个句号。
林洋看了会,退出聊天记录,余光在列表里扫到一个被置顶的对话框时,他像看到翔似的飞速退出了软件,然后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从车库出来拐进第一个红绿灯路口,林洋打开沈问发来的地址,开了导航。
不多时,沈问直接在群里弹了个语音,林洋点开。
“林洋过来医院门口接我一下,我不开车了,庄承带酒,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庄承的语音紧随其后:“我带两桶尿给你,热的要死去江边喝。”
沈问:“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江边晚上吹凉风,文盲。”
庄承:“跟林洋学的。”
生活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忙碌过后三两好友相约聚一聚,斗一些无厘头的嘴,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
但又有一些事不一样了。林洋看着前面亮起的绿灯,启动车子。
生活多了一个枷锁,铐在他脖子上,头上还悬着一把不知道何时就会落下的刀,不再无拘无束开放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