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祸事(61)
沈问:“呵呵,神经兮兮。”
林洋往台柱子那边看一眼,低下头,转着酒杯,视线虚落。
感情的招,挺损,还恶心,不过束手无策下不妨一试,顶多伤敌一千自损八白。可话又说回来,他都被糙了又糙了,这八百还算得了什么事儿?
林洋边想边转酒杯,转着转着又蓦然停下,视线再次落到台柱后面。
……但问题是怎么让那瘟神和他谈个这种听话摘脑袋的恋爱?
第52章 想得太天真
神经兮兮鬼打墙式的东一句西一句,桌上的酒水渐渐就消失了大半,两人也都开始上头冒泡泡了,但他两只要喝到这个度,凑一起就贼能说,只要没晕过去甚至能唠一宿,即使牛头不对马嘴。
“你说的对,干他丫的!”林洋卡着音乐击鼓的节拍把空掉的酒杯往桌上豪迈一掷,也不知道他回的是沈问刚才说的话里的哪一句,那架势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前线指挥作战。
他这会儿脑袋里七七八八的想法早也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什么瘟神,什么谈恋爱,什么解脱,全都去他丫的。
这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都闷着,现在唠舒服了,只想一个劲儿秃噜个痛快就行。
最后两人平时相互损来损去总也绕不开的话题又开始打转着无厘头地蹦出来。
林洋:“你们处男没有青春。”
沈问捧着自己的脸手肘撑在桌面上,通红的脸被灯光闪得五光十色,对林洋的话左耳进右耳出,随便捡个词莫名其妙又把话续上:“嗯,隔壁科室处男刘主任阳痿 。”
“阳痿你得找个1,你不用……”林洋打了个酒嗝,“你不用太难过,如果是我,我就去跳楼。”
“我妈养的猫总想跳楼。”
“因为……”林洋说着撑在桌上把最后一瓶酒开了,再抬头的时候,视线扫过远处,接着说:“那个辟谷好翘。”
“小……”沈问抬起头也不知道看着哪里,打了个嗝,接着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说辟谷疼。”
……
两人就这么扯着,扯着扯着就把套在身上的所谓人类的规则以及某些不得已的束缚给扯没了,医生开始不像医生,总裁也不像总裁,天性爱浪的浪得没形,爱癫的癫得彻底。
北冥坐在卡座里,看着不远处的人。
白斩鸡已经被酒泡熟成红虾,被斑斓的灯光照得五颜六色,像在出塘前被重金属污染过,此刻边走边抬起左解衬衫,扯出来一个大三角区,松松垮垮敞着,另一只手则勾着一个身量向当的黑发男,两人勾肩搭背歪歪扭扭朝舞池区走去,脑袋凑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低头笑,然后脑袋磕碰再相互推搡。
挺……亲昵的模样。
北冥放下手里的酒杯,抱臂倚靠在卡座靠背里,灯光昏暗明亮交替,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而舞池这边,林洋勾着沈问走进人群里,开始随着音乐开摇。两人就跟流氓似的,以两人之间的距离为直径,边摇边往外扩,边往外扩动作就越大,渐渐的,愣是在舞池里摇出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圈。
加之两人都身高腿长,穿着看着也不是学生党或者穷鬼,醉醺醺的脸上又笑得很诡异,像电影里下一秒就要原地黑化放大招的疯批大Boss。
被挤出去的人又多半是附近的学生,愣是没敢再挤进去,站在边上莫名其妙的看着,寻思这谁家公子哥闹啥呢?
也有一些常来‘别故’的人眼熟林洋这张脸,此刻停下来跟着欢呼。
终于,在切换音乐的间隙,两个疯狂摇摆机停了下来。
红虾子号摇摆机摆了个飞机手,一句话就把氛围炸开了:“hey,guys,今晚你们的所有消费,全部爷买单——”
黑毛号摇摆机则开始附和拍手叫好,蒙圈的人群反应过来后一瞬间就跟着沸腾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往舞池里凑,一层又一层地围起了人肉圈圈。
没多久,北冥这边视线就被完全遮挡了起来,再看不到人群中央的场景,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只能听到不断爆发出的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怪叫,像一群正宗的野生马楼。
北冥拽了下领口,把剩下的酒灌了下去,静坐着,但后来还是站起了身。
“加油!”
“加油——”
“要赢了赢了——”
“又输了!让我来——”
从人圈的最外层往里走,耳边都是这些复制粘贴的高昂的声音。但渐渐的也出现了一些这样的声音,比如:
“哎?你谁啊?别拉……”
“别挤我——”
“别扒拉我——”
声音多了,被挤了一条道的人都齐齐盯着已经走到人群最前头个子鹤立鸡群的背影上。
“这人谁啊?吓人。”
“我刚才站在那里呢!被他一只手就挥出来了。”
……
北冥旁若无人地单手插兜站在人圈最内层,另一只手夹着未点燃的烟,垂下眸。
只见内圈围出了两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圈,两个圈相切在一起,组成一个8字,两个圆形中央摆放一个小圆桌,一桌两人正在掰手腕。
这个无聊的游戏里,有一个让人眼睛一亮但又有些无语的规则——手腕掰赢的就能拿到一万块,如果输了,就要对白毛的人说‘帅哥你好帅啊!’或者是‘你是超级无敌大猛1 !’
而另一边,输了的人貌似是要让那黑发男把脉和捏耳垂,还有要说一句‘神医啊,神医!’
“……”神经兮兮。
红虾子号显然没有注意到北冥的出现,扔在单手掰腕。
热闹声一波又一波,挑战的人换了又换,北冥始终盯着那张笑得放浪不羁的脸,从侧面的角度看那双湿润的像是侵泡在清晨水雾里眼睛。
那件蓝粉色的衬衫解得只剩一颗扣子了,堪堪挂在倒数第三个扣子的位置。
那片还保留着中午的痕迹的三角区在多彩的灯光里异常吸睛,但更吸睛的则是上面的一只游走的手。
那手并不属于林洋自己。
北冥黑沉的视线移到林洋空闲的另一只手,那手正环在一个陌生青年的腰上,手没在y摆里。
“帅哥……”
一个年轻男孩手里拿着把椅子站在北冥身边,伸手扯了扯北面的袖子。
北冥偏头垂眸。
“帅哥你要不要坐下来?那个,你……”男孩看着北冥黑沉沉的面色,愣是没把话说完整。
但过了两秒,椅子被接了过去,遮挡视线的人终于在白毛侧后方坐下去了。
周槽十分吵闹,男生和北冥的这点声量并没有影响到玩得不亦乐乎的人。
北冥就坐在那静静地看着,看林洋掰手腕,看林洋不断喝着服务生送来的酒,看林洋爽快付款,看林洋在别人对他说帅,对他说是大猛1时笑着揉捏那把崾,看那个青年渐渐挂到他身上,看他对那青年亲了又亲……
周围的人不知道坐在白毛大款身后的人是谁,只知道这人手里的手机在计时,脸上很平静,仿佛和这些热闹隔离了,但那份平静怎么看都越来越瘆人。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道无语的声音扯开了人群。
“我说你两又搞什么鬼?”
庄承叉着腰站在八字相切的地方,伸手在沈问的头上糊了一把,又把林洋抱在怀里的青年扯出来,在林洋小腿上轻踹了一脚,把身后跟来的服务生招进来。
“酒水这款爷买单,游戏到此结束吧各位——”庄承边说边挥手,突然余光扫到了边上坐在椅子里的人,觉得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在哪看过,收回视线,开始扒拉耍酒疯抱着他大腿开始摇的两个酒鬼。
“输了多少了?”庄承问边上一直负责给林洋付款的服务生。
“……79万。”服务生:“后来醉狠了才开始输的。不过今晚店里酒水都是林少买单,总计两百二十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