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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如常(9)

作者:nomorePi 时间:2024-10-29 08:08 标签:重生 破镜重圆 校园 酸甜

  ——屁的哲理。
  我就是想借题发挥。
  柳江不再看我了,他问:“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吗?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彼此的重要性。
  我把手里的专辑扔到一边,和他一起盯着挂着吊饰的天花板,我说:“我们从来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我不见了,他会去找,他不见了,我也会去找,我们最后一定会彼此相见,一切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他的声音变低了:“所以,现在是他——”
  “对。”我懂他的潜台词,“他不见了,失踪很久了。”
  余光里,我看他摸了摸鼻尖,我继续说:“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还在吵架,这次我想主动道歉,但是我找不到他了。”
  我听到他喃喃自语:“但你们一定会有好的结局的,对吧?”
  我笑着摇摇头:“不一定,我觉得这次不一样,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死了,丢了,失踪了,反正不再等我了。
  气氛好像有点压抑,我试着让这场高中生的晚间聚会活跃点。
  我赶忙说:“也没那么压抑——可能你干的什么事情让我想起他来了吧,不重要,你们其实也不是太像。”
  我努力的振作没有引起柳江的反馈,我转头看他,忽然发现我们的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
  窗外的天马上就要黑了,房间里只有熔岩灯在幽幽发亮,他的床很软,我的后背被柔软的包裹着,连看向他的视线都好像变钝了。
  他问:“哪里不像?”
  我说:“你没有他那么招人烦。”
  柳江忽然笑了,但这个笑不太好看,果然不出两秒,他的嘴角就往下掉了。接着他猛地把脸转到与我相反的方向,拉过一个抱枕,把脸埋进去,然后发出一长串如泣如诉的叹息声。
  啊?
  我撑起身子来想瞧瞧他这是要干嘛,结果只听到他暗骂一句:“操,也太他妈惨了!”
  在骂我惨呢。
  还是哭着骂的。
  我想起来了,这人不仅同情心很泛滥,泪点也低得吓人,可能刚刚我讲的童话故事很触动人心吧,反正他是被触动了。
  殊途同归,虽然没动拳头,但他还是在我们相见第一天就哭了。
  同时我也想起来了另一件事——他要是哭到动感情,没个一时半会儿平复不了。
  我也不管他了,从他枕头边拿了本杂志,借着熔岩灯微弱的光线开始锻炼视力。不知道过了多久,杂志上的字实在看不清了,他那边也没了声音。
  我合上杂志屏息静听,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我撑起上半身凑近看,只见抱枕还被他紧紧搂着,但他眼睛已经闭上了。
  居然睡着了。
  看见他睡着了,我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把杂志轻手轻脚推到一边,也在他身边躺稳了。
  别误会,我对十六岁的高中生没有那样的想法,况且我现在自己也是十六岁,根正苗红得很。
  我只是想歇歇。
  虚拟世界与外部世界的时间流速比是六比一,我在这边度过了十二个小时,那边应该是快到下午四点。
  我该走了。
  末日里没了那么明显季节变化,无论春夏都是黄沙漫天,再过几个小时能见度就会低到可怕,我怕我根本走不到家里。
  但我又想等等。
  无论是脑后蓬松柔软的羽绒被,还是窗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丁香味道,还是身边正均匀呼吸着的人,一切都在提醒着我——留下吧。
  如果外面的我死了,里面的我会消失吗?
  还是说我会就这样留下来,会这样抬头凝望着天花板,会和柳江重新一起长大,重新用这种“正确”的方式相识。
  要走吗,还是该留下来?
  我听过“缸中之脑”的构想,但我们公司的项目显然离真正的构建世界还有很远的距离。无论现在我肉眼所及的一切有多么真实,它们最终也只是我的错觉。
  我在一片混乱中闭上了眼睛。
  我居然也睡着了。
  但睡意就像是初春河面的冰碴,只简单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很快溜走了。我恍惚着睁开眼,外面居民楼的灯亮起来了,我大概眯了十分钟。
  我身旁的人还在安静酣睡着,我深呼吸一次,然后向着系统提出要求:“拉我出去吧。”


第6章 喜欢我的柳江
  意识就像是一汪海浪,我恍恍惚惚漂在上面,忽然之间我闻到了电机的味道,耳边响起遥远而清晰的提示声:“测试者您好,系统模拟已结束。”
  我猛地睁开眼睛,我正坐在服务器中间的矮凳上。
  耳边还有服务机的隆隆响声,我低头展平了上衣的皱褶。
  这次倒算平静,没有被踹了一脚的感觉,但这种即将陷入睡眠又被唤醒的怅然若失感不亚于被人踹了一脚。
  我把头盔拿走,关掉重复着提示音的系统,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用于模拟测试的房间只有一扇装了百叶窗帘的小窗,透过窗帘缝隙,我看清了外面橙红色的天,又是一场正在酝酿的沙尘暴。
  我该走了,最后一班地铁要来了,我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今天的地铁准时到达,整节车厢里的乘客又是只有我一个人,地铁行驶在地上段,我听到砂石拍打车窗的声音。
  为了省电,运行中的地铁一般不开灯,我身后就是猩红的城市天空,前景的高楼大厦像是惨白的贴画,格格不入。
  临下车灯开了,我在倒影里看清了我现在的脸。
  依旧是薄薄的眼皮,直挺的鼻梁,只是头发长了些,压向两侧,高领衫压过脖子抵上下巴,眼里看不出什么桀骜不驯,也可能因为我的眼前还挡了一层眼镜片。
  比起刚刚在模拟室里经历的画面,现在的所感才更像是假的——但很不幸,更凄惨的那一方反而是现实。
  到了家里,我发现还有更凄惨的事情迎接我。
  窗户卡扣年久失修,在风中被吹开了一扇,靠近窗户那侧的地上积起半指厚的土,没覆上尘土的地方也被吹得七零八落。
  我顶着风进去,把被吹得叮当响的窗户关严,又找来工具自己勉强维修了一下,卡严实窗户后,我要开始对付一地红土了。
  那天晚上我穿着柜子里找出的旧工装,跪在地上卷起袖子,把整个客厅从左擦到右。
  可饮用水的供应有限,我用上了囤积的雨水,擦了三四遍,屋子是干净了,但有股淡淡的泥土味。
  我比平时晚了四个小时才躺下,再过四个小时我就要睁开眼睛去赶地铁。
  但我有种预感,我可能会从现在起直接睁眼到天亮,我听着强风鼓动窗玻璃,被子下的手一刻不停地颤抖。
  我还能见到柳江。
  我居然还能见到柳江!
  在见到他那一刻该表达出来的激动非常滞后地来到了,我感觉自己从牙关到脚踝都在打架,片刻之后,我左手按住右手,从枕头下拿出了手机。
  这两年里我的手机基本处于关机状态,现在连了发电机,我会把它充满电之后放在枕边,很少有机会打开。
  我和柳江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末日刚来到时我发给他的那条新闻上。
  黑夜里,我盯着发光的屏幕,敲下一行信息:“我今天见到你了。”
  按下发送,消息理所当然没发过去,消息左边显现出了红点。现在是末日,我最后一次给通讯设备连上信号是一年前。
  我又盯了一会儿屏幕,才把手机重新锁上。我缩回到被子中,心里却很意外地平静下来。
  我见到的不是真正的柳江。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刚刚满溢到快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兴奋消失了。我听着在黑夜里一刻也不安宁的风声,安静等待着天亮的到来。
  天亮前我只睡了两个小时,睁眼时我有几分想死。
  抵达办公室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在离线的云端库中找出了所有可用的数据,关于模拟系统,我有几点问题要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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