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食外卖(89)
戚小胖得了话梯子立马把煤球往它不锈钢饭盆一按,然后压低声音以一种生怕隔墙有耳的姿态小声道:“卿哥,这农家乐好像不对劲!”
洗完碗勺的九年端回一盆热水,卿白一边熟练抬爪一边随口道:“怎么说?”
拧得半干的温热毛巾覆上爪子,力道轻柔地揉捏擦拭肉垫爪缝,舒服得卿白眼眸半眯顺从本能的‘肉垫开花’。
戚小胖心里啧了一声,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正事:“周老板不是说他这农家乐只剩一间房了吗?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其他房间根本没有动静,门缝里连丝光都没透出来,一点儿也不像住了人的样子。”
一只爪子打理好卿白又换了一只,漫不经心地道:“所以?”
“所以?”戚小胖被卿白这不甚在意的模样刺激到了,一个飞扑横趴上床,脑袋正对隔壁床位全身陷在枕头里,只用抬抬手抬抬脚仿佛在做豪华至尊spa的卿白,“所以那周老板骗了咱们啊……这农家乐不会是黑店吧?”
说着说着戚小胖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我刚刚还吃了好几个肉包子烧麦……”
晚餐还有包子和烧麦?真不知道是该说这农家乐菜品丰富,还是生意真不大好,早餐居然能留到晚上。
看着明显是想起了众多影视剧中对黑店肉包子过于详细的描述的戚小胖,卿白好心开解:“也不一定是黑店,说客满只剩一间房也是一种营销手段。”
见戚小胖不太信的样子,卿白干脆举例说明:“不然那些因为一起出去旅游或者约会太晚错过宿舍门禁的男生女生为什么只要去酒店过夜就永远只剩一间大床房?”
这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吧?!戚小胖腹诽了一句后突然发现华点:“卿哥为啥感觉你很懂的样子?”
你你你不会也带男生或女生去酒店开过大床房吧?!
卿白:“……”
要搁以前,戚小胖根本不可能对卿白生起这种怀疑,毕竟那时候在他心里卿白何止是冰清玉洁不近女色,在男女关系这块儿,那简直是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是真遇到时间太晚错过门禁回不了宿舍的情况,他也坚定不移的相信,他卿哥就算回殡仪馆停尸房和那些尸体作伴将就一晚上也绝不会去和活人凑合开房。
然而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谁知道他那看着活人过敏生人勿近的卿哥竟然不是没有感情经历的母胎solo,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管是带人去还是被带去……见识过酒店大床房也很正常。
卿白一看就知道这人又想歪了,正想解释,九年却适时开口:“有人。”
卿白下意识追问:“什么有人?”
四只爪爪擦完,九年将毛巾放回水盆,话也说得清楚了点:“其他房间都有人住。”
“真的假的?”戚小胖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怀疑大腿子能力的意思,只是他记得九年一直围着卿白忙前忙后忙完吃食忙洗漱根本没出过门吧?
卿白扬了扬还沾着点水汽的爪子,以疑问侧面回答了戚小胖的问题:“又是感应到的?”
九年点头:“这家农家乐不大,人气却盛,这栋楼的确只有这间房没住人。”
不知为什么,听到九年说那些房间里其实都有人时戚小胖居然觉得比他之前以为没人还要让人瘆得慌。这会儿并不算很晚,农家乐的住宿条件虽然简单但水电等基础供应还是到位的,热水24小时随时可用,每张床的床头都有插座,那些房间没道理一点声响一点光也没有啊……乌漆嘛黑的,他们在房间里能做什么?
总不能是养精蓄锐好天亮进山和猴搏斗吧?
戚小胖被自己的想象吓出了一手臂鸡皮疙瘩,连忙疯狂摇头,试图把脑海里‘人猴大战’的鬼畜画面清理掉。
摇到头晕眼花终于好不容易要摇出去了,他卿哥却突然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人气盛……你确定都是‘正常人’?”
戚小胖脖子一顿,什么叫正常人?
……他们这样的,算正常人吗?
九年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也在思考‘正常’的定义与范畴,还是在加强感应。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带了点不确定,用词十分刺激:“都活着。”
戚小胖眼眶都瞪酸了,合着在这位眼里,只要是活着的就算是正常人吗?
“抱歉,”九年还有点惭愧的样子,“能力有限,我只能感应到活人身上的阳气与‘死人’或鬼魂身上的阴气,更多的,须得见面才能判断。”
也是,‘保安’只要能打就行,管他活的死的正常的不正常的,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伪装都是花里胡哨……卿白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笑着道:“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不用当真。”
“对啊对啊!”戚小胖最见不得优秀的人妄自菲薄,“能感应到有没有人已经很厉害了!要是连他们的具体情况在做什么都知道,说实话,这能力就多少有点变态了,尤其这夜深人静的……你们说是吧?”
卿白:“……”
九年:“……”
戚小胖一开口,什么氛围也没了,这一间房三张床,再聊下去估计也只会发展成群口相声。
卿白面无表情往后一躺:“早点休息。”
戚小胖虽然还是觉得有点瘆得慌,但抱着毛绒绒暖乎乎的狗崽也不是不能忍……还好他下手够快,抢先占据了中间床位,左边和尚右边大佬怀里还有个辟邪萌物,安全感爆棚!
卿白原本还有点不自在,虽然这些日子也算天天和九年‘同床共枕’,但那都是在自己卧室,是私人空间,这么‘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还是头一遭……然而下一秒雪白的床单上便多了一团黑色,九年变回了黑猫形态。
同床共枕瞬间变成猫猫贴贴。
那点不自在也在柔顺蓬松的猫毛接触中烟消云散……算了,即便九年以人形上床,他也还是一副猫咪模样,只是从‘人宠’共眠变成猫猫贴贴,这样一想,猫和猫看起来还更加和谐,至少是同类,虽然他俩都不是真猫。
想着想着,卿白便有些迷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乡下的夜晚说不上来到底是安静还是不安静,说它安静,虫鸣此起彼伏风声簌簌不绝,可若说它不安静,那么细微琐碎的虫鸣、那么无踪无际的风声又近在耳旁……好在并不吵闹。
不知睡了多久,卿白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好像听到了一阵……呜咽狗叫。
还伴随着锁链吱嘎碰撞声。
床边的窗户是扇大大的推拉窗,卿白记得这窗户虽然远远对着樗山,但房后是个三层楼高小山坡,农家乐依坡而建,两者离得极近,从窗里伸手几乎能够到坡上树木的枝叶。
耳边呜咽狗叫声声不停,可怜极了,同房甚至同床之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卿白转头,直直对上窗外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夜里的樗山是片巨大的阴影,而窗外树枝上,蹲着一团小小的黑影。
第66章 一二三木头人
卿白眼睛一眨不眨的与窗外黑影四目相对, 四肢沉重凝滞,呼吸缓慢艰涩,谁也没有动作, 就像是在玩木头人游戏, 谁先动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