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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基建,三年种田(112)

作者:不问客 时间:2024-10-22 07:58 标签:种田文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美食 基建 古代幻想

  伍陵乃是最后一种,观念不同。单是儒生内部便有千种声音,何况他又是承了恩师法家学说的儒生,其间更是有莫大争执。
  佛家尚有辩经之说,儒家也当仁不让。大周立朝时,学说之见可谓是稀松平常,而周之后,则是儒道为首,百家以辅。
  实在是开国立朝时,生民涂炭,血流百里,日夜可听哀嚎,必须休养生息。
  数十年勉强养出国本,朝中又遇党争之祸,及至前些年朝中被韩党把持,其所认可的观念更上一层。
  这对尊崇其他学说的为官者来讲,着实不妙,只好勉强抱团自保。
  伍陵次辅同在其中,硬要说其所学流派,应道“外儒内法”,谢砚行则是遵“中庸之道”。
  何为中庸?
  凡事过犹不及,应持不偏不倚,折中调和之道。
  伍陵对此嗤之以鼻,就谢砚行那厮三五年贬谪,两三年升迁的为官之路,韩昭鸿见了捏着鼻子都不认!
  两人于处世之道上相行甚远,话不投机半句多,奈何两人当属同窗,入朝为官后又属同僚,时日一长,摩擦龃龉诸多,梁子便结下了。
  然他对谢砚行是此等看法,对其下三个弟子倒是心平气和,偶尔还能指点文章。
  若说是谁最为投机,必是谢砚行的小徒弟,江无眠。
  公道来说,江无眠的处事风格与自己并不相符。
  江无眠行事虽有法度,然正如文章所列之事一般,做事剑走偏锋,胆大妄为,不惜以强权暴力镇压。
  但他做事有度,且还乐意提拔手下人,不贪功起衅。必要时刻,还会以此成就手下的功劳。
  人生在世,为名利权势所累。而江无眠,他所行虽为自己博取诸多利益,但在此之余,为民除害,为国谋利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说别的,单单是水田犁与肥料二者,足以让其一步擢升。
  建元帝与韩党暗中博弈,同时也为保江无眠人身安全,不至在起步时便被人夺了功劳,只好避韩党锋芒,仅作封赏。
  待日后,韶远县一度兴旺昌盛,才以知府之位弥补。
  便是如此,江无眠心无怨言,初上位就清理蠹虫,足以见其为人至善至纯。
  若是人人皆是江无眠这等德行至善,行知至美者,法度仅会是其衡量善恶的工具;没奈何,人间多是德行有亏,私欲乱人心者,此番恶行事件若是得叫他们看了,法度也不过是其攫取权力的手段罢了。
  唉,着实可惜,这江无眠若是自己弟子,又该是何等光景!
  再者,韩党把持朝政良久,多有怨言,以此做筏子发作,正是时候。
  话落,众人也明白了伍陵的态度:按江无眠的功劳,放出去做个布政参议都无妨。
  瞧他治理的一县,短短三年,农业兴盛,商业发达,两厢不误还能大兴教育,这要任了布政参议,守岭南一道,岂不是能将陆之尽头化作又一个钱袋子!
  也就是人年轻,资历不够,不给升职也算了,各类嘉赏特权总不能少。
  刘尚书余光瞥见建元帝嘴角微扬,面上略带嘉许之意,心底不由一重,沉甸甸得像是石头入水,再升不起来。
  终究是大势已去,再改不得。
  岭南道一行,非但没能磨灭天之骄子的心气,反助长气焰,以此入了建元帝法眼。
  陛下未免太过信重谢砚行,曾数次贬谪,仍是不下重狱,最苦时莫过于让人去了边陲磨砺,三年不到,立马把人发配至岭南,由其弟子照顾。
  如今弟子成长起来,又让建元帝念起谢砚行的好来,恐是要大行赏赐。
  建元帝对着此刊思量一番,问众人,“朕犹记得,当年乱贼犯上,致使岭南一道死伤惨重,江无眠赴任韶远,多灾多难,便免了赋税。三年任期一过,合该报上税来。”
  不仅是韶远县免了税,整个行省内全免了三年。眼下年关刚过,的确轮到交税之年。
  他记得一清二楚,还不是因江南道用过肥料,每亩均产增收一成,一亩如此,大周千千万万亩地,加起来是何等的丰盛!
  这话余尚书敢肯定点头。
  户部有的田地做了试验,几种肥料全试验过。麦的增产效果最为明显,其他许是配方有所差异,结果并不稳定,但无疑可证,方子格外适用。
  建元帝命人取来韶远县三年里送来的公文,齐总管亲自捧来,又带上三期报纸,互相映照。看过后,龙颜大悦。
  又见特刊里描绘的商队恶行,更加厌恶此等蠹虫。
  “传朕旨意,江无眠任钦差大臣,负责岭南商队诸案,为期一年。伍德信任副使,协江钦差督办此案。朕将赐一柄尚方宝剑,上斩逆臣贼子,下诛权贵恶霸。”
  伍陵当即叩谢皇恩,伍德信是他儿子,即便是个副使,架不住建元帝看好,又有江无眠处事在前,前程无忧。
  得了这般允准,伍陵当即先给谢砚行去信一封通气,又赶忙叮嘱一番伍德信。
  “下去岭南,地热又有暑气,临到头来称病即可。万千以江无眠为主,不得逞强。”
  做钦差的,扛过来了就是通天坦途,扛不住的就是个替死鬼。
  江无眠此人对南康府控制极强,各商队入城皆要凭证,记账时又统一使用简化数字,两份账单彼此印证,把控账务,本事颇高。
  从报纸刊登文章得以窥见,此人行事大胆,不掩锋芒,看似狂妄实则底气十足,做起事来颇有章法,绝不会接受别人指挥。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建元帝何尝不知,是故伍德信任副使,以江无眠为首,奉命督查。
  纵观古今,哪儿有钦差是本地官员任职的?
  还不是江无眠在这件事儿上做得够狠够绝,只差收尾定性!
  伍德信稍微一转弯,乐道:“爹你可放心了,这不就是吃喝玩乐纨绔二世祖,儿子保准给你演好了!”
  哪儿还用演,话一出,往哪儿一站他就是。
  伍陵狠狠皱眉,大掌一拍,险些没把亲儿子拍到地底下,“有你彭叔随行,万事自保为上,切要提防狗急跳墙!”
  只要尚方宝剑遗失,这事儿江无眠就不能往深了查探,最多止步于南康府内,背后靠山仍旧安好无恙。
  为达目的,这一行必定艰难万分,指不定建元帝命令一出,刺客已埋伏在路上,只等傻儿子入瓮!
  他是次辅,头顶还有个首辅压着,别人对他恭敬,韩昭鸿此人绝不客气,能下杀手绝不留活人。
  “几日后南下,陛下允了锦衣卫随行,切要小心行事。”
  江无眠与商队之事在京中传开,背后之人怒骂,“真真是个畜生!”
  言语之间,恨不得立刻把江无眠五马分尸。
  他家百般扶持的商队,维持的人脉,硬生生被江无眠拖入牢中,做了亏本买卖!
  气急败坏摔了几套茶盏古玩平复心绪,忙唤管家来,“去请顾小将军来!”
  管家乃是家生子,世代服侍家中主子,算是见惯了风风雨雨,不然也不会列为心腹。
  闻此却是面露难色,想到主家前些日子接到的消息,急匆匆按照命令寻所谓的“顾小将军”来。
  顾念瑾来得极快,一进门来,地上满是碎瓷片,扫了一眼身后下人,面无表情跨过,道:“夏楼,不过一个知府,有皇命在身又如何?有没有命受嘉赏,尚要两说,你何至于如此——”丢人现眼!
  顾念瑾底气十足,他父亲位列镇西大将军,牧守一方平安,外抗匈奴,战功赫赫。
  近来匈奴百般试探,每逢攻城时,皆败倒在父亲手中,军功轻松到手。
  朝中又有首辅与几位尚书运作,不日待朝中都督致仕,父亲便能成一军都督,掌一方最高军权!
  江无眠背后不过是远离中央的白楚寒,空有都督之名,仅在江南道驻守一方,近年来无甚功绩,不过是个荣养都督而已,哪儿来的底气叫嚣?
  夏楼怒意未消,两眼通红,怒道:“竖子尔敢!仗着一二功绩,屡次三番挑衅我夏家,先是夺了夏家丝绸生意,现又将领队下狱,断我一臂。与此贼子,不共戴天!”
  夏家在岭南经营时日颇多,往日里闷声发大财,扶持当地商队吸纳本地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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