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131)
赵成提出想法,“府城用的重弩。工艺复杂,打造时间长,但穿透力强,一般船只不在话下。”像他们大人,在船内附一层铁皮铜皮又加木头的船肯定不行。
一般水上贼寇没这个财力人力置办好船,最多是抢的商船,而大周商船仍是木质,重弩的威力足以穿透木头。
江无眠思索一番,先让赵成做两架重弩一试究竟,他则去找金不换。
不仅是为玻璃而来,还为了远程武器——火炮。
要说海上战争,冷兵器横行的时代,火炮是降维打击。这是最为适合大规模战争的利器,丢入敌方摆好的阵列之中,顷刻之间削弱大部分战斗力。
试想,两军交战,还未等到接触,朝着对面甲板一发攻击,直接将木船炸出个洞来,船上之人只能任人宰割。若在陆地上,打击机动性强的目标,或许还能躲过去,伤情不致死。
然而江无眠要面对的是海上不速之客,一整艘船的目标摆在火炮的瞄准中央,不需要对人造成伤害,只要击沉船,谁都跑不了。
火炮的研发是个长久过程,但是构成炮弹用的火药显然不需要,江无眠手中有一份正适合当前环境的技术。
故而,闲散着炼制水银的金道长今日又迎来江无眠给出的新任务——先制份火药!
第108章 制作
天气炎热,雨势未减,硕大雨珠砸向地面,猛然之间,雨幕遮盖住一切。
夏日午后阵雨来得猝不及防,好在江无眠与林师爷二人赶得快,没被困在其中。
两人一入金不换的丹房,热浪滚滚袭来,熏蒸得人睁不开眼。
金不换正熄了火收起这一炉水银,睁眼就见江无眠挑捡着东西,手里已是拿了两木盒,另一手正向贴有“硫磺”二字的盒子伸过去。
扫过架子,他一眼认出缺失的东西是“木炭”与“硝石”二物,但在脑海里转了几转,金不换也没能想出三者能炼制出什么东西来。
毫不夸张地说,大周八成的炼制方子皆在他脑中,然金不换想不透这三份东西要如何组合排列,才能炼制出东西。
想到江无眠往常随手拿出的方子,样样是没见过的物件,金不换心痒难耐,放置好水银凑上前去,“大人,又是提炼东西?”
江无眠把盛放的盒子打开,随口道:“制冰。”
金不换觉得耳朵聋了,他重复道:“治病?”
就它们三治病?哪儿来的偏方?他这辈子真没见过。
江无眠纠正道:“冰,冰窖里的冰。”
虽说三者按照比例能混杂制出火药来,然这对纯度有所要求,通过制冰速度大致能确定。
当然,这不是最快的方法,江无眠只是想顺手冰赚一笔钱而已。
岭南一地颇为热气,及至六七月,风雨都挡不住这片土地的热情。初来乍到时制冰颇为惹眼,现今成了知府,府上又缺钱,巧得是手中也有材料,再不制冰赚钱都愧对这条件。
金不换好似听着天书,说话声音都虚了几分,“您是说,这能做冰?”
圣母娘娘在上!
这地方热到人一动便脱水,赶上晴好的天就无法下地干活。那挂在上面的太阳好似重弩,但凡出现在地上的人,都不放过。
现今知府大人说要制冰?
夏日降温的那个“冰”!?
他一巴掌拍到额头上,喃喃道:“真是热傻了,竟是想到冰了。”
为逃避现实,金不换连自己中暑这话都说得出口。
关键在于,事情太过离奇。
大周取冰,要的是冬季河面天然上冻时才形成的冰,越是往南,温度越高,水面越是没有结冰迹象。
不然怎么说,江南一地的漕运发达,除却水系发达,也是因它不受冬季结冰影响,这意味着一年四季都能做生意,格外稳定。
林师爷摇摇头,听从江无眠的吩咐,去寻道童提水。
江无眠喊住人,又道:“水要能入口的开水。再来两个容器,一大一小,大的矮些,小的要薄瓷,高度要是大的一倍。”
硝石制冰,除本身材料纯度和比例会影响冰的制取外,容器也会影响效率。
好在金不换这儿不缺瓷器,两道童提着一养碗莲的水缸、一通透青瓷花瓶入门来,林师爷跟在后面挑着水。
烧制青瓷技艺娴熟,已向瓷薄通透、釉面莹润方向钻研,这一花瓶已是青瓷烧制巅峰技术。
金不换见他流畅安排,人有些愣怔,这、这真是能制冰?!
水缸放在江无眠面前,水灌半满。又将花瓶放入缸中,加水,与缸内水等高。之后,江无眠又试探着放入硝石。
结冰是个缓慢过程,江无眠需观测花瓶上的温度,判断时间和比例。但金不换、林师爷与两个道童等着无聊,便交流起新制水银的法子。
过一刻钟左右,花瓶上渗出水珠,明显是温差过大凝成的,江无眠上手一摸,温度比房内要低一些,的确冰凉,再过些时间应能成冰。
等两人交流完水银炼制之法,江无眠这儿也近乎拿到了结果,“且来一看。”
他提出花瓶,将之放在地上,打开盖子,一同凑过去的几人感受到扑面凉意。
金不换与林师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伸手晃荡花瓶,确无水声,重量也不似装了水。
金不换忍不住伸手去摸,发现花瓶底下最凉,越是往上,温度越是正常。
江无眠嫌弃提醒道:“收收眼神。”热切得几乎要连瓶带冰齐吞入肚。
金不换抱着花瓶不撒手,惊奇地想要找出硝石入水得冰的原因。而林师爷则是若有所思,看向江无眠。
“大人,此法是否能大批量制冰?”
江无眠颔首,“自是可以,但大量冰块储存需用到冰窖。”
而冰窖四周则是用冰砖垒起来,这就需要模范,起码不能是眼前的花瓶形状,太奇怪的形状只能做耗材,无法做建材。
金不换忙问道:“大人,透薄青瓷换个形状如何?”
韶远县有现成的窑炉,还有老师傅在,烧制一批出来岂不是简简单单?
江无眠摇头,“冰砖需要脱模拿出,冻上的瓷器如何完好无损脱离?”
敲碎瓷器才能拿到冰砖,全是一次性的东西,他们家不大业不大,就别整高成本的耗材了。
金不换稍微一算,顿时住嘴不吭声了。
多次循环利用还能用瓷器,但用一次碎一次,太过奢侈,行不通。
江无眠捏着眉心,想到一法,“换青铜,再套入一层竹筐。”
这样一来,既能保证以极快速度吸热导热,还能在不破坏外壳的情况下取出完整冰砖来。
法子倒是简单,就是脱模时底层处如何保证完全脱离?
“只用竹篾,浸泡缸中。”林师爷忽然道,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冰砖仅是保证冰窖温度,无需入口。既然如此,何必多做程序?”
江无眠一拍额头,他估摸才是热过头了,说得也对,又不是入口要的冰饮,哪里就要这般复杂。
被林师爷一提醒,他又猛然醒悟过来,还有一事未完。
“能制冰也不过作用其一。此事暂到此为止,冰窖非是一日之功,开采硝石也要时间,事急不得,我这另有一事要寻金道长。”
金不换恋恋不舍抱着花瓶,几人移步正堂处,道童上过茶后,江无眠捧着热茶说起此行目的。
“火药,由这三者构成,具体比例也有。”江无眠语速缓慢,语气凝重道,“杀伤力犹如天雷,又名轰天雷。三者之中,有一物纯度不够,产生的结果并不稳定,便会造成格外惨重的下场。”
金不换在看到江无眠冷肃表情时,还以为是无法研究缺少材料或者投入的银子不够,结果竟是这等小事。
他洒脱笑道:“江大人,此事哪儿能平平安安?贫道推演此道几十年,丹炉炸了无数次,不也好生活了下来。”
不提自个,单是林守源,他炸炉一事在修习衍化一道上是出了名的,但凡入此道者,皆是有闻林守源之名。
林师爷也是点头,这会儿不必顾及面子,先拿到方子试验出结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