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261)
江无眠那是前世历练出来了,其他人没有这等机遇,只能先跟着学习。
折子上,江无眠暗示建元帝这儿将出现比较大的官职缺口,需要人来干活。
建元帝想到江无眠从地方县令走到现如今所展现的能力,于是给他预备了一大把上任新官员,就等腾出位子来,让他督察教导这些人快速接手当地事务。
至于有部分人认为江无眠年纪太轻,当不得事,那就要从韶远一事一事说起了。
能将岭南治理成如此模样,他便是年轻又怎样,那叫年轻有为!
江无眠:“……”
总觉得建元帝在替他拉同僚仇恨。
纵观前朝和大周两朝历史,如他这般年轻的任职尚书都御史的不能说少有,只能说没有。
年轻有为,若是不趁机将人调离中央,只要他在六部轮转一番,入主内阁是迟早的事。
为延迟这一可能,他们不惜抓住一点便往江无眠身上泼脏水,能让人失了建元帝的信任最好,若是不能,那也算是埋下一枚怀疑种子。
哪知江无眠的证据来得如此之快,建元帝也不走寻常路,不给御史描补机会,直接提拔人去都察院干活了。
御史:“……”
左副都御史,多少人终其一生都爬不上的高位,就这么落到江无眠手里。
日后他们见了,必要低头行礼,称一声“江宪副”。
转眼之间,被他们视作大敌的江无眠摇身一变成了都察院实权二把手,他们的顶头上司。
何等讽刺!
第216章 事了
江无眠尚未对御史有何想法,他满心眼的都是赶紧查案提人问审,借着冬日捋顺当地情形,明年开春前人马到位,不耽误春耕。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无眠先将花、金两家财产处置清楚,该归还的田地归还,又命各个衙门下的户房预备上,待来年开春量测田产,重新造册。
其余小商队眼看没了指望,外部压力越来越大,参与过相关事情的选择放弃抵抗,伏法认罪。
过来接手的官员兴奋异常,这都是功绩,谁也不嫌多,江无眠也是放开了手让人去做,私底下还有人拜江无眠,后者听了一耳朵,是盼着自己也能沾上升官发财的喜气。
江无眠:“……”
江无眠回头决定先抓学政,制止封建迷信的歪风邪气。
接手此事,清理得七七八八归案后,有人红光满面地对江无眠道:“江宪副,此番所查处的财产折合未来一年税收!”
一年税收……
大周盐税所得越发高涨,商税也不甘于下,粮税虽是减少了些,但架不住产量高,这一降一升和往常相似。
这能抵得上一年税收,照江无眠说,有点少了。
不过还有花家和金家两个大家,加起来能有三年税银,足以可见,安夏到底被祸害到了何等地步。
商队一方终于查处一丝消息来,疑似在突厥境内发现几支商队的影子,但碍于天气,他们没能传递更多消息。
白楚寒得知此事时,从整治卫所的事上找出半日空闲来找他,“人去了突厥境内?”
那一群人只带了几个小将,随行两个夫子负责考核,这就有胆量孤身压着商队向突厥境内跑?
眼看就要过年,边塞飞雪未停,再向北进入突厥境内,岂不是能冻个透底?
江无眠平静地倒了一杯奶茶,马场特有的咸味奶茶,喝起来口味奇怪,但能补充盐和能量,格外适合。
他又将做好的奶豆腐向白楚寒推了推,边吃边道:“走的正规商道,先行去找冯将军借兵,又购入了一批羊毛衫,打算卖到北地去,赚来的钱就当路费和打点,也是通过这个路子摸一摸突厥的底。”
到底谁出的主意,竟是能如此恶毒,整整遏制大周战马发育数十年!
十年之久,足够让突厥匈奴的下一代长成,若不是火药横空出世,就凭之前的大周,根本无力和突厥匈奴抗衡。
白楚寒若有所思,这倒是正儿八经的商队作风,要钱不要命的行事风格。
但,这样一来,他们要将事情拖过年去,今年也不能亲笔给恩师写家书,好在京中留了人,今年节礼有人送过去。
转眼已是正月,来交接的人已有隐约架空布政司的影子,正月十五恭贺节庆时安修远脸色难看,勉强挂着喜庆模样,与钦差一行人坐镇衙门。
更让他难受的事情还在后面,前往突厥的一行人回来,还绑了几个突厥人回来,说是这几个就是中转的突厥商人,还有印信可以验证!
据他们所言,他们就是突厥别部的,在马场附近混口饭吃,之后为了赚钱才打起马场的主意。
因为大周不惜代价高价买好马,附近有钱的商人想要购置马匹,但又规定战马不得私下买卖,必须先经马场一趟才行。
正巧布政司中有人想要多点银子,三方一合计,就此有了数十年的偷天换日。
这些人在衙门里登记的都是牛羊买卖,事实上是马匹经营,只是叫负责登记的小吏换了名字,为了保险,还有参议参政两人借查处之名抽换记录文书。
江无眠接到消息当日,饭都没吃,直接找来白楚寒,将印信和证据摆在案前,“拿人下狱,此案将结!”
左右参政,左右参议共有四人,竟是一个都不无辜,白楚寒带人抄家时,竟是又找出一份明细来。
这东西藏的隐秘,不在正院,而是养的外室房中,见状,其人正室娘子冷笑一生,找来狱卒,“罪人有一事要禀告大人,事关此人违纪,万请官爷通禀。”
江无眠对着证据和证词,用了半月时间梳理清楚,竭尽全力找齐证人,录了供词,最后直指安修远。
看着墨迹尚新的文书,还有新找出的卷宗、物证和堂下人证,江无眠下令:“捉拿安修远,将之投入大牢!”
彼时,安修远尚在后衙用饭,见原本的捕头闯入,也不见异色,只是叹气:“江大人可否容下官用完最后一顿早饭。”
江无眠与白楚寒二人缓步入内,面色淡然,“正好,本官有话要问,就借此地一说。”
他问的直白,只道一句,“十年之久,你可知情?”
安修远用完最后一口饭,答曰:“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至此,本案最后一个明面查证到的犯人入牢。江无眠边安排布政司一应事务,边审问最后入狱的几人。
原生布政司上下还有慌乱,作为顶头上司的布政使进去了,这一道的事务应当如何安排如何下命,可见江无眠事事驾轻就熟,好若当地土生土长出来的布政使一样,这点慌乱也就压了下去。
他本身于地方上出来,又轮过两司事务,加上钦差一行本就是朝中干实事有实力的要员,安顿好一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唯独是这审讯,令人大开眼界。交易不止十年,甚至涉及到曾经的皇商王家、前任首辅反叛,算下来参与此案的官吏达上百人!
其中三任布政使,两人按察使,副使及参议参政也插了一手。
走私茶盐、略卖人口、抽取粮食、输送铜铁、灭口知情者等等,少不得他们参与。
与此同时还有都指挥使的失职,底下指挥佥事等人也参与此案,被白楚寒一一踢出来,扒了一身官袍,投入大牢。
时间跨度达数十年,牵扯人不论生死达百位,受害人更是不知凡几!
此等大案,建元帝如何震怒可想而知,此时江无眠倒是沉重愤怒之中生出一丝遗憾,不能看建元帝当场发作,可惜了。
由于他还要等新人来干活,所以回去汇报事情的就成了副使白楚寒与一干人等,李主事等人还将商队所得的牛羊一并拉上,决定给建元帝看看他们的辛苦和证据。
事关重大,牵扯到的人也太多,为使完全,他们一行人直到京中派来的锦衣卫抵达才动身,随行的还有冯年以及冯志的部分亲兵。
江无眠看亲兵随身带了行李,冯年也是万分警惕,估计他们一行人也查到了部分东西,他只当作不知。
四月,边塞几道内的官员好似地震一般,轮番换了新人,但没有哪儿这么倒霉,像安夏一般换了布政使,还留了一位宪副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