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245)
鸿胪寺卿听到扶桑不由沉下脸来,那国是一副小人做派,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打死不认,还有脸在大周面前哭诉。
不耐烦与人虚与委蛇,可他身为鸿胪寺卿又不能推脱,只好捏着鼻子接待。
话虽如此,但户部尚书也是据理力争,户部没多少钱啊!
“启禀陛下,近来工部以作轰天雷、火炮等实验,开支日渐增多。两线兵马粮草也是如此。此外,各处县学府学增加拨款,加之今夏水灾又免除多地赋税,这……”
这没多少存款,就不能留下两个!
家大业大的,没点存款应急,他从哪儿变钱出来?当白银是白菜呢,哪儿都有!
鸿胪寺卿似笑非笑,猝不及防开口提了北真腊一事,互市已开,岭南三司单开了账本,特意将之送到朝中,如今正在北上途中。
说是要钱,这不是钱吗?
好嘛,都盯着这块肥肉呢。
户部尚书面色不改,“秋日尤须防备西北两线南下打谷草,少不得要再度调动粮草,一来一往,用钱颇多。冬日还需修整房屋,采买煤炭,购置棉花草药之类,以防类似去年大雪,毫无防备之下,死伤颇多。”
去年大雪,匈奴和突厥损伤颇多,至今将将恢复元气。可是大周损失也算不少,前面平叛乱清除部分人手,后大雪降下又带走不少人口。
今夏南方多糟雨水,粮食涨价,好在之前拿了大商人,没多少敢提价的。朝廷按例拨了款项,加之岭南支援了一二,好说歹说过去了。
这眼看就是冬日,户部考量着去年的灾患,已是要准备银子购置过冬物资,现在支取银子,没门!
江无眠看朝上你来我往,这是首次近前旁观殿前吵架,引经据典好不热闹,实在大开眼界。
最后还是建元帝下令,先行拨款捡着重要的地方建,地方选他的京畿马场,至于水师这类,暂先没海行船,只有运河,但是运河和海上还是不同,先行省却这一兵种。
骑兵、步兵、枪兵等等都去马场附近操练!
砍掉水师,相当于砍去战船、火炮与相应的轰天雷等武器,这要的就少了,马场和土地都是建元帝给的,算作无成本,那马场里还有十几匹马驹,做赏赐也够格了。
户部尚书见状,心下一算,就能得出减少的银钱,还真不少。若是建元帝再赐下一些武器,那出钱采买的地方就少了,用钱也就少了。
刚想开口,就听建元帝顿了顿又道:“朕名下的商队有涉及布料采买,可行添置部分,仅此一年,下年正常购置即可。诸位爱卿,还有何想法?”
他名下有商队,那朝中其他人就没商队了?!
在座朝臣心中一个激灵,建元帝的算盘珠子近乎崩到他们脸上了。
有商队的朝臣接受了一番眼神洗礼,首辅伍陵带头赞助一批煤球火炉,次辅余尚书添置了箱笼——他家有木料生意,这点小物件算不得什么,还能给建元帝面子。
其余朝臣也是咬牙挤出来部分,从碗筷杯盏到米粮都齐备了,江无眠捐赠了部分纸张、应试时的用书。
这一下提醒了部分清贵,兵备书院是要念书识字学兵法排阵的,他们或许家贫,但是书籍不缺,添上部分全过面子就是了。
折子里要的大部分东西近乎齐全,只差武器采买,这下户部压力不算大了,拨款给钱吧!
尚书还能说什么,都到这种份上,再死撑着不给钱就是彻底下了建元帝面子,徒增厌恶。
心中发苦,面上却是更加严肃道:“臣遵旨。”
第203章 出苗
散朝之后,江无眠直接回侍郎府上,暖房已有雏形,不少植物已放进去进行温养。
眼看天气就要冷下来,也不知这一批种子能在北方活几成,江无眠看了几眼,让人请随李叶上京的几人过来。
他们本身是负责记录这些苗株成长的学生,出身县学,但并不是为科举而读书。
家中支撑不起花费,人识得几个字会算数了,就开始入了胥吏给衙门打下手,这几人入了户房,跟随陈平学习,如今也算能当一面,故而放人入京来。
“照旧记录植株生长情况,每日记下异常情况,有任何需要去寻管家报备。”江无眠叮嘱的不算多,又说了一声待遇如何,就让人去了暖房。
这里面的大部分种子来自热带亚热带地区,喜高温喜雨水,北方天寒地冻又格外干燥,不适合种植,一大部分都可能活不成,但难免有像是玉米一样的种子,在各个地方都能活下去呢?
活下去还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育种育苗,挑选耐寒成活率高结果多的种子进行培育,这些就需要在不同地方做对照实验了。
毕竟大周没什么实验室,别想进行任何高科技实验,全靠最基本的下地种植手动选育。
就算找不出来类似种子,光玉米一个也就够了,今年过冬养出种子,明年就能播种春玉米做实验。
可惜他在漠北地区没什么地,不然还能分出部分种子放到北方实验。
等明年拿着玉米去找建元帝,应该能批下两块地来吧,堂堂天子总不能这般小气。
不过那时要找户部的还是找谁去做这事儿?
论理该是户部出面,天下粮仓土地粮种农具皆是归其掌管,奈何做这事儿的是江无眠,他一个兵部人,怎么总是插手其他部门事情?
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想的头疼,江无眠一算时间,玉米结果起码得有小半年,得了,那都明年开春的事儿了,此时多想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到那时让建元帝自己烦恼去吧,毕竟育种一事,不光时间长花的钱也多。
抛下此事,江无眠一身无忧,安置好暖房,就去找了李叶。
他还是专注眼下,先将给恩师的节礼和信件送过去才是。
眼看就要入冬,北方降温极快,路上再采买一些东西,耽误一二时间,北方运河部分港口就要结冰,不能再南下了。
走海港还好,但来时的情况让人心惊胆战,李叶受不住,因而他随着白楚寒这边的商队顺运河南下即可。
江无眠清点了单子,“我与师兄不在恩师跟前,唯望见此能让恩师安心。”
江无眠眼底漫出两分惆怅,他眼看要久居北地,而恩师还要在岭南长居。因三个弟子身居要职,为使朝政平衡,建元帝怕是要让人做一辈子的布政使,再不得寸进。
江南岭南相隔不远,谢霄师兄与恩师还是能有见面机会,然他与白楚寒怕是很难南下再拜见了,只能待来日谢砚行告老还乡,他与师兄能将人接回京师供养。
沉默两息,他又嘱咐了一通,才回到书房。
不知何时回来的白楚寒提着一盏灯笼依靠在门框上敲了两下,惊醒沉思的江无眠,蒙眬灯光下,他眼底两分笑意不减,“师弟,商队送来的鸭子厨房处理好了,可否赏光用上一碗?”
江无眠转头,那点惆怅消隐无踪,颇为无言地看着那盏灯笼,“……”
吃鸭子就吃鸭子,你提一盏鸭子灯笼是做什么?吃完还要祭奠吗?
这谁家出的灯笼?有两分缺心眼。
好似知他心下吐槽,白楚寒转了一下,让他看清上面的印章,不经意间道:“近来报上说过鸭血粉丝汤与川贝枇杷糖浆两道菜,引得附近养鸭吃鸭成了潮流,南方来的枇杷和川贝一时之间卖断了货。酒楼处吃鸭血粉丝汤还赠一份提灯,走在路上极为显眼。”
是显眼还是丢人现眼。
江无眠木着眼神看过去,谁提的意见送灯!?这还不如用鸭绒做个鸭绒被,上面绣上鸭子!
白楚寒愉快地欣赏师弟变脸,虽在他人眼中,江无眠不过是冷了脸色,眼神似刀望来。可相处多年的师兄弟眼中,这人心底不知如何嫌弃送灯的主意,脸上的郁闷怎么都遮掩不去。
他心情颇好地送出去这盏灯,揽着师弟去银杏树下用饭。
江无眠嫌弃但实诚地提上灯,还将灯挂在了银杏树上用以照亮。
鸭血粉丝汤色泽清亮,这时没辣椒,只有茱萸蒜蓉一类,江无眠不太喜欢这种辣味,故而吃的是原味。
粉丝是岭南来的,谢砚行知他这个徒弟爱吃,送来的大半船都是当地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