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202)
江无眠:“……”
建元帝莫不是要带人杀到韩昭鸿面前?
可中军近来几年越发不成气候,问题频出,尤其是吃空饷一事,更是人尽皆知。说是一地卫所,有上二三百人已是庆幸!
这等卫所的兵带来又能如何达成目的?
不若直接南下回京,调禁卫军围堵关口,再行命松江府水师即刻北上,第一时间镇压韩昭鸿的反叛。
“下令,”江无眠点着河间卫的位置,抬头道,“遣斥候前往河间卫,锦衣卫随行,务必安全接回陛下!”
“是!”
“随行小队皆带便携火药,若有人抗命,先行下狱,待陛下归来再行处置。”
“是,大人!”
斥候与锦衣卫出动的人少,但是武器带的不少。江无眠确保每个人都是行走的炸药包后,一挥手才让人拿上行囊上路。
林师爷大步走来,手上拿着一份信,面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大人,捷报!定陶县已是拿下,叛党正在集结,日后势必要有一战!”
白楚寒前些日子发来一封信件,先是分析了一番三府的情况,韩昭鸿仅以三府为基础,也不外扩,必然有问题。
一来可能是对方兵力不足,无力再行压制;二来是事有蹊跷,韩昭鸿在诱敌深入或是假装仅有三府反叛,等待瓮中捉鳖,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如今能顺利拿下定陶,想来其他两府阻力应是不少。
照理来说,行军越向西北处,战事应当更加曲折,白楚寒这般顺利,江无眠心有疑惑。
西北处与中原情况不同,此地距离草原游牧民族太近,战事频发,本地百姓武德充沛,当地知府战斗经验丰富,应该不会这般容易被人拿下。
看过发来的捷报,他才了解事情原委,手上一顿,问林师爷,“当年平乱军镇压叛乱时,也有前朝余孽的参与,如今韩昭鸿反叛,莫非是要打着复辟前朝的旗号?”
事过许久,他记得仍然当年近乎是一无所有抵达岭南时,当地乱象丛生,还未被清理干净。白楚寒率领平乱军肃清岭南,投入牢中乱党还在大放厥词,属实艰难迈步。
林师爷仔细分析战报,突然意识到江无眠的意思,“这三府中有前朝余孽联通,韩昭鸿能调动的人比明面上还多,但只有三府显露,与他所掌控的势力不符。”
江无眠又点了点通往定陶府的路途,“正面避开,绕后背刺,切断我等的补给线。粮草辎重运不过去,时间一长,必然要撤兵。”
这样一来,定陶府现在丢了又能如何,等白楚寒一撤兵,自然再派人拿回来便是。
但他话音一转,又向上指了一下,“所以我方粮草从北地穿行,直接从定陶后方入城补给。”
这是作战之处定下的路子,为的就是防止被人从后方拦路切断补给,从而造成千里送人头的成就。
林师爷也是初次得知,粮草补给线竟是朝北去的,路上还有一段和建元帝的踪迹重合。
既然如此安排上,又有何处值得担忧?
江无眠又兜了个圈子,定陶府后方的庆阳府作为起点,南下不过定陶,途径平昌,借由水路东渡再北上,就能抵达京城!
林师爷忙探头一看,照此行军路线,的确能直达京城,这不就是自己去打对方大本营,对方也绕路直接偷袭己方营地?!
“不无可能。”江无眠果断又取来一张纸,将自己的猜测与地形图誊于纸上,命人即刻送往定陶府。
边写信边向林师爷讲解道:“韩昭鸿反叛,仅是拿下三府,好似玩笑一样。虽说顾念瑾随之一块跑了,可他能掌控的人比不得顾将军,便是能动也不多。韩昭鸿缺少兵力,必须精打细算。”
江无眠没说的是,他估摸着韩昭鸿最近可能也缺钱,不然直接本地强制性募兵,再当场给人发安置费,见了好处自然会死心塌地。
韩昭鸿那是不想发吗?他是不能发!
当前也没多少大商人明面上支持他,因为皇商王家将要倾倒,商队正在争取空出来的市场份额,大部分商队的发源地江南正在被张侍郎整顿,谁也不想现在送出把柄,让祖宗基业在自己手上落幕。
自然而然,韩昭鸿拿不倒钱,这等计划不能用。
与其大规模地占领府县,不若直接精简人手,直奔京城!
江无眠封完信口,对不知何时到来的李大监道:“李大监,辛苦你即刻入宫,陈明利害关系。宫内自下钥后,不得随意走动,城中宵禁也是严加勘察,加强守卫。”
务必使每个陌生面孔喜提地牢一间。
同时又增强船只巡逻,尤其是天干物燥的,一个不慎就能上演火烧连营。虽不至到了如此地步,但损失一条船就要没日没夜肝出一条新船来,实在废人。
江无眠又分出两条船来分守其他关要,再命林师爷于城中城外收购火药原料、能消炎败火的草药等等,总之花费颇多,好在是太子付钱。
此刻,江无眠对太子的好感一度超过建元帝,别的不说,太子花钱大气多了。
另外要收购粮食,以防猜测成真,叛军切断对船只对补给,到时就凭收购的粮食就能撑到镇压叛军之事。
若非看着码头处的路挖开后再度填平也有痕迹,江无眠还想要铺上地雷,先行轰炸一波。人要上船时总要从前面的路经过,来探路的必然不少,能炸一下威慑对方,给己方行动争取时间。
林师爷看着码头处的情况,琢磨道:“不若在两侧放上些箱子,假装是还未上船的粮草补给,其中放上土壤与火药,每日着人巡查。”
虽说费事了些,可它管用啊!
火药遇见一点火星就炸,对方只要吹个火折子,不小心点燃了引线,码头上必然响彻一片,想上船都挑不到好地方。
江无眠比划着路途,比林师爷更狠一点,在通向码头的路上还埋伏了些火药,届时前后道路断绝,火炮对准中间一段开火便是。
李大监听得猛然点头,这个主意好,那主意也不错,只是误伤了如何是好?
江无眠看傻子一样看他,这段路上来往的只有三类人,一是船上的人,二是宫中的人,三是叛军。
船上之人轻易不下船,宫内来往的只有锦衣卫和李大监一行人,如今锦衣卫去了北地,只剩下李大监,他人就站在这儿听了谋划,自然不会想着以身试险,剩下的只有一问三不知的叛军。
江无眠唤来参军,“全船戒备,码头设防御工事,不得轻易跑动,违者军法处置。”
参军应下便去传令,不消片刻,几艘船变换排阵,护卫舰校准角度,火炮对准码头,只差叛军来袭。
数日之后,天气越发闷热,午后突降雷雨,风雨交加之下,江无眠望着窗外,根据最新情报揣摩韩昭鸿的做法。
他当时的条件有限,推出结果可能差了十万八千里,万一韩昭鸿联合的是草原上匈奴又该如何?
……或者是北突厥?
毕竟建元帝的行动太过可疑,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得了某些消息,不惜诈死也要北上?
总之,条件太少,再多推测也仅仅是猜想,不能当真。
江无眠正要再提笔写信,忽闻门外脚步声,一前一后,皆是急迫无比,紧接着就是林师爷的敲门声,“大人,不出您所料,官道疑似出现叛军身形!”
“进来再说。”江无眠只感觉心中巨石落地,果断删掉其他猜想,专注面对眼前的危机,“疑似?派人再探再报,确保来者身份!”
林师爷与参军急促入内,带来满身雨水气息,潮湿在屋内蔓延。
见了江无眠古井无波的表情,两人缓了缓心下情绪,参军直言道:“大人料事如神,最近码头外的确出现陌生人影,调查过后是附近捕鱼为生的百姓,兄弟们没放松警惕,核对过后让人换了地方出海捕鱼。”
然而近来几日,这等陌生人影越发频繁,直到今日,首次在不远官道附近发现对不上号的人!
今日是何天气,午后雷雨不停,除却去田地里疏通农田,谁会在此时前来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