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166)
被抚摸着的地方忽然灼痛,姚岸哑声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奢侈的假设。”姚见颀怏然地笑了笑,追赶着他的尾音,“可是就算这只是假设,我也希望,至少,我不要提着一口气不放,而是……在最撑不下去的时候,给你打一个电话。”
姚岸忽然就被击溃了,他重新抱住这个人,天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他们坠落。
“你一定会接的对吧。”姚见颀话里透着鼻音,“就算第一次不接,第二次不接,第三次第四次总会的吧?几十次几百次也会的吧?”
他曾自视甚高,以为再也不会为往事伤怀,可是等到那份原本可以存在却被倔强、误解和阴错阳差扣押的未来再一次浮现,他终于忍不住哽咽。
“等到电话接通,那时候天涯海角都可以变得来日方长。”他的泪水落进姚岸的耳朵,“如果时间正好,我们都看得到夜空,好像今天一样,我会告诉你我还是爱你,就连月亮也不会忘记。”
爱人啊,月亮问,今夜该从何处伊始。
从凌霄,诗的韵脚,一个孩子缀满花朵的梦话。
从牧铃,洁净的暗示,一只蚂蚁的哀求和遗忘。
还是,从你的呼吸,你的能指,你的恒心与卑怯。
我专心亲吻,目的纯粹,直到你眼泪停歇,当我发觉了这不再是安慰。
“见颀……”姚岸仰起头部,如同一只贡献了要害的动物,“现在吗?”
已经咬开第一颗扣子的人,他抬起的眉眼在月下优美但不再静穆。
“现在。”姚见颀说。
姚岸被揉得平躺下来,看见深色的衣服忽然涨起,迎着肋骨一根根地有人亲,直到颈边的玉被衔起,姚见颀推高他的衣服,从下颌到手腕。
这应该是黑白交界的一晚,但他们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未知的颜色。
姚见颀将清清凉凉的玉渡到姚岸齿间,坐起,将衣服脱开,姚岸抽回到一半的手忽然停下,他看见他泊在自己身上,不整齐的模样动人而细腻。
而月光柔嫩,醉倒在每一处起伏中,把他扮成一个银装素裹的新娘。
一个颠倒,姚见颀落回姚岸的怀心,头着床,姚岸甚至来不及甩开右手的袖管,他凝着神情,鼻尖冒出汗滴。
“我想要。”姚岸说。
被遮挡的人神情朦朦胧胧,道:“我?”
“是。”姚岸攒起床单上的手指,半臂撑起,“可以吗?”
这下姚见颀的面庞又变得透彻了,他用手背摸了摸姚岸的脸,回答他:“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姚岸忽然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好像凭空多出来一个宝贝,他不禁低伏下.身,按照以往那样咬了咬他的嘴唇。
最后一节袖管抛在地上,姚岸沿着骨骼的脉络一点点向下亲,他感到另一具身体因他而涟漪,这让他的灵魂都狂喜。
姚见颀吟出一丝声音,他稍微坐起来,看见姚岸已经跪在地上,口齿生疏笨拙而煽情。
“会着凉吧。”
姚岸腾不出舌头回答,只能转了转脑袋,这让姚见颀的身线骤然叫紧。
他两只手捧住姚岸的后颈,教他怎么流连怎么深入,怎么吸附怎么放纵。
姚见颀是很好的老师。
姚岸抬起眸捕捞他难违的样子,他发誓,他爱惨了他的沉迷。
走神的后果是让姚见颀从忘返变得少许清醒,他注视着姚岸,揉了揉他的耳垂。
“可以了。”
“但你还没……”
“留着。”姚见颀将他牵起来,覆住他微凉的膝盖,指尖游画。
这大概也是在暗示。
姚岸有些想起他们分开前的那一晚,时隔已久他已经有些记不起当时他们是否如此富于耐心。
姚见颀侧向一旁床头,接着是抽屉拉开和翻动的声音。
姚岸一憬,想到上回在里头看见的东西,跟着问:“……在找什么?”
姚见颀回头望了他,不说话,留时间等他慢慢反应。
而姚岸除了被他看得愈发硬,再没有更多的自觉。
之后,姚见颀将抽屉踢上,膝行过来,一只手落在他的左心。
凉腻的触感随着他的力道加重,将姚岸抵到床畔,姚见颀的脸居高地落下来,在他耳边问:“现在知道是什么了吗?”
姚岸往下看去,沿着姚见颀的手指他的肌理,有什么在不动声色地闪现。
他知道了。
姚见颀和他摩了摩额头,轻侃道:“我还能交给你吗?”
姚岸本来就有些紧张的心情更甚,迫切地解释:“我太久没……都不记得了。”
姚见颀前额下滑,点头:“是很久了啊……”
“上次……”他将更多的挤到他的手心,淋淋漓漓的,问,“舒服吗?”
姚岸臊得慌,下意识就摇头。
等意识到这其中寓意,他又赶紧停下,说:“不是、我,我真的……”
“看来不是很舒服。”姚见颀替他结论。
姚岸呛了呛,没了言语。
他并不是默认姚见颀的话,只是那个夜晚的亲密太过饱含别离,以至于他沉湎时都来不及欢喜。
“你来吧。”在指缝间落下的东西滴到自己时,姚岸改换了决心,颤动着说出这句话。
“嗯?”姚见颀将手悬在他手心上。
“你来。”姚岸将头偏开,连空气也不直视,“上我。”
姚岸原以为,姚见颀至少会问一句为什么。
事实上,姚见颀的确问了,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将姚岸反压在墙壁,一边剖光他一边将热意扑朔在他耳边。
“我……不太擅长。”姚岸枕进自己的手臂,多解释一个字都艰难。
姚见颀似乎在他肩后笑了一下,他捞回姚岸的脸颊,啄了一下,道:“怕我痛?”
姚岸张嘴,想说点什么,被姚见颀用一个吻填满了。
起初他还醉心在这个吻中,甚至姚见颀牵引着自己的手时都未曾发觉,直到凑近尾椎,突然他猛地往前一缩,却被墙壁挡回。
“你!……”
“没办法。”姚见颀无辜地说,“东西都在你手里。”
姚岸咬着牙,别扭地背着手,将墙壁刻出痕:“不是还有吗。”
“物尽其用。”
他领着姚岸,一根根指头,有些事情两个人做比一个人做要来得羞惭,至少姚岸是这么觉得的,不然他不会连看也不敢。
而姚见颀还在啄吻他背脊上矿脉一般的纹理,现在它变得更富有生命。
“告诉我。”他跟他说话,教他放松,“你刚才是怕我去拿什么?”
“什、什么?”姚岸还浸在难堪中。
“我拉开床头柜的时候。”姚见颀说。
这时姚岸总算不迷糊了,他嘴角抽了抽,干巴巴道:“没怕,有什么好怕的。”
“帮我找测温仪的那天就看到了吧。”姚见颀在他耳后吟道,“那个自.慰器。”
“!”
姚岸一惊,与此同时,姚见颀也“嘶”了一口气。
“放松。”姚见颀沉了声线。
姚岸原本的气焰嚣嚣被这句给拍了下去,他放弃了回头的打算,只能声厉内荏:“你故意让我去找的?!”
“是又怎么。”姚见颀语调从容,说出来的话却要他的命,“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这总不能不回头了,姚岸愤愤地盯着他,而后者美丽又无赖,叫他磕巴了好半天也只出来一句:“……什么时候?”
姚见颀将脸泊近他,两手从姚岸腋下环抱过去,把他叩向自己。
“重逢那天。”他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和你做。”
臂弯中的身体狠狠撼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为他的语言还是行为,姚岸完全没预料到,这太突如其来,他差点咬到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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