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80)
陆漓“啧”了一声:“你怎么还这么嘴贱。”
“我就嘴贱怎么了,你非赶着听,不想听你走啊走啊走啊!”余沿追一股嗓儿地说。
这人每回见了他都跟吃了炮仗似的,开口都带着硝味儿,陆漓眯起眼,觉得不行,得治。
他略一前倾,顺手从余沿追的篮子里抓了一把,落座到隔壁的机子上。
“你干吗?明抢啊!”余沿追喊。
陆漓不跟他废话,直接将一枚硬币滚到指尖,投进币箱里:“联一下机。”
“哈??”
“咱俩比一比。”
“凭啥啊?”余沿追瞪着他。
陆漓说:“我输了就送你一篮币,请你吃东西,想吃什么随……”
“汉堡王!”余沿追高声抢答,“或者麦当劳!”
陆漓看着他,说:“汉堡王和麦当劳。”
“成交!”余沿追一拳捶在掌心,正要兴冲冲地去拿币,又想到什么,咳了一声,装成大大方方地说,“那万万万一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也没别的。”陆漓扔开安全带,唇线揶揄地弯了弯,“以后你管我叫老大就成。”
第95章 情话
千家万户到高楼广厦,琉璃灯火陆续点燃,商务区两幢吞云的地标建筑外墙上正演着目眩的灯光秀,俄顷,数万光点徒手一抛,只余江面盏盏。
姚见颀和姚岸在一座圆形广场内散步,一脚踩灭一束地灯,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少女乘滑板车从两边驰过,风的尾声在两人同款异色的T恤里鼓起一个小肚。
“你们今天都玩了些什么?”姚岸边走边聊。
“主要是吃。”姚见颀问他,“你呢,同学聚会开心吗?”
“开心啊。”
“那怎么没留下来多喝点?”
姚岸转头,颇有些哀怨:“我怕你嫌弃啊。”
姚见颀藏着笑,不置臧否。
每次,但凡,姚岸在外头喝得有些高了,都不算醉,姚见颀绝不跟他盖一床被子。倒不踹他下床,而是自己乖乖抱一个枕头打地铺,想挑错也不能。
“为什么啊?”姚岸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我酒品还可以吧,一不呕吐二不打鼾……”
“你会乱摸。”姚见颀说。
“有、有吗?”姚岸诧异,“摸哪了??”
“哪都摸。”姚见颀咬字很轻,像不经意地挠。
姚岸愣了愣,试探道:“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还好。”姚见颀简言,“承受范围内。”
“喂喂。”
陆漓伸出手,在余沿追眼前晃了晃。
后者脸上一片茫然。
屏幕里,一辆熟悉的车以熟悉的操作在空中720°转体外加落地自爆。
陆漓憋着笑,右脚踩在余沿追座椅下:“别是撞傻了吧?”
余沿追暗自咽了口唾沫,收拾好一肚子库存的mmp,边解安全带边道:“是这样的,我突然吧,有些个尿急……”
两只手腕分别被握住,不由自主地将松开的安全搭扣重新摁上了。
陆漓一副早看穿了他把戏的样子,勾着嘴角,说:“别慌。”
余沿追逃跑无果,试着挣扎:“要不咱再来一局吧?”
“再来?”陆离俯身拎起篮子,动指数了数,“啊,只剩6枚了。”
“我再去买!”余沿追慨然。
“你买破产也赢不了我。”陆漓一刀给了个痛快,在他肩上慰问似的拍了拍,“认栽吧,小朋友。”
余沿追快哭了,恨不得给半小时前的自己一嘴巴子。
他咋知道这姓陆的还藏了这么一手啊,不仅单手操盘,变速杆摆起来一套一套的。本来说好的一局定分晓,输了,余沿追耍赖,说三局两胜,又输了,最后陆漓干脆说他赢一把就算翻盘,可就连这一把他都没把住。
这下好了,不仅输得一败涂地,还得管这姓陆的喊老大!
余沿追不知道自己有多藏不住情绪,脸色那叫一个异彩纷呈,陆漓看着都替他纠心,好笑又没奈何,忍不住道:“喂,让你喊老大,又不是喊老公,至于拧巴成这样?”
余沿追丧着脸,有气无力地摇头:“安能摧眉折腰事魔鬼,使我不得开心颜。”
陆漓:“……”
这嘴。
两人默默地僵持了一会儿,陆漓正想法子让小毛头兑现承诺呢,却听余沿追却深沉地叹了口气,说:“你起来。”
陆漓不让:“怎么着,想耍赖啊?”
“我喊。”余沿追痛下决心,“行了吧?”
快到7点时,他们坐在广场边缘的花坛上,等第一丛喷泉从地底跃然出现。
分针还剩一格,姚岸摸着有些发烫的瓷砖,瞧着飞在夜空上的风筝,徐徐地说:“其实我今天看见余舟遥了。”
姚见颀的视线转向他,再由他的视线看到了闪烁的风筝:“嗯。”
“我还看见他男朋友了。”
“嗯。”
姚岸偏过头:“怎么老是‘嗯’?”
“因为不惊讶。”姚见颀静静地目视上空说。
姚岸有点意外:“你知道?”
“你去参加游泳考试的时候。”姚见颀说,“我去一中找怀恩哥,碰巧看到了。”
“那么早?”姚岸睁眼,“怎么没听你提过?”
眼神从鸢丝上滑下来,执线锤的人却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见踪影,姚见颀略一低头,像是回收情绪,再抬起时,眼里添了冷清。
“有必要吗?”
“什么?”姚岸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答。
“你们分手了。”仿佛不经意地强调,姚见颀说,“她交男朋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姚岸张了张嘴,没回答。
不是被问倒了,而是因为姚见颀语气中似有若无的尖锐。
姚岸吸了一口气,说:“那就算作为朋友,我知道一点也不碍事吧?”
姚见颀却极细地笑了一下。
“哥,是我认知不足还是你理解有误?”姚见颀好似认真地问,“如果分手不是割袍断席,那还有什么意义?”
半扇防火门被推开,给漆黑的楼梯偷来些许声色,一双腿贴着墙,遮住了安全通道的荧绿字眼。
“那、那什么……”余沿追磕磕巴巴地说,“我是第一次。”
陆漓靠着门,掌握着那线亮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不是第一次。”
余沿追跺了跺脚,跨到陆漓面前:“不干行不行?”
“来都来了,你说呢?”陆漓领着他的视线朝外望了一圈,电玩区到这儿足有些距离,做什么别人也不知道,“听说耍赖的人啊,舌头会被拔掉。”
余沿追听到这句,莫名打了个寒颤。
“行行行!”余沿追搓了搓脸,横起一条心,气沉丹田,“老——”
陆漓的嘴角扬了一半。
可还没听到剩下那个字,轰隆隆的脚步声骤然充斥在了楼道,一伙人搭着鸣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其中一个薅住他:“陆漓,找你半天了!”
陆漓看清对方一伙,全是沾着海底捞味的同学,他问:“你们吃完了?”
“撑死了!”那人说,“大家伙一起散步助肠道消化呢,特地走的楼梯。”
还没待陆漓回答,又一人上前,狎揄道:“你走那么早,不是干坏事去了吧?”
陆漓这才一醒。
他猛一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果不其然,那小滑头趁乱跑了!
地面的灯光何时变成了迷暧的玫红,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圆舞曲》呼之而出。
最外围的喷泉像蝰蛇一样交尾摆动,逐次蜿蜒向里,踢踏着每一个高音谱号,迎合着每一段和弦的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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