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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47)

作者:冬祺 时间:2021-01-08 09:44 标签:年下  破镜重圆  HE  竹马竹马  

  这样的话,自己就会挨饿了,会独自默数生日的最后几秒,会变得一无所有。
  “我不想……”见颀垂下眼睑,“让你失望。”
  没说出口的那部分,是蔺书忱熟知的默许的意味。
  沉默点燃了他的狂热,他抱着见颀原地转了一圈,温柔地说:“我就知道。”
  现在他开始去芜存菁了,拉上窗帘,让白天变成最深的夜,他像一个指挥家在一扬一抑中摆布他的乐曲。
  那乐曲的载体是见颀。
  他给他看《沉睡的维纳斯》,看《达娜厄》和《持花篮的女孩》……他说从古希腊开始,赤裸就是一种汲汲以求的美,现在他把他变成黑白影像,是更为隽永的画布,“多么庆幸啊”他说,“我们不会被美排除在外。”
  所以我穿越来越短的衣料,匪夷所思的布景前,背部仰成难捱的弧度,怎么,臀部也要?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项链上的浆果垂坠在胸前,我的皮肤把它烘热,你在我的眼里滴满了眼药水,它流出来了。沿着对角线走,你说,叉腰,绷直。我被坐垫绊倒了,你捉住那一刻。光源上罩着床单,更柔和了,它穿得比我还多。你点亮烛光,让我背着它,嘿,这是我去年的生日蜡烛,有奶油味,旧的身上淌过新的泪水。
  而你说,我的宝贝。


第61章 童年:醉鬼
  “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见颀颤索着,把雪茄碰到了地上。
  “当然不是。”地毯上已经燃出了一个洞,散发着苦焦味,但蔺书忱没有去捡,他说,“你和他们是有区别的,就像雪茄和香烟也是有区别的。”
  “他们,他们的表情很痛苦……”见颀呜咽,“油画里不是这样。”
  “因为他们不是艺术,只是工具,为了满足需要。”蔺书忱极其耐心地向他解释。
  他抱起见颀,走到卧室里,把花梨木的床头柜拉开。
  “看看吧。”他随意挑一张照片举在见颀的眼前,“这是什么?”
  见颀拼命地躲,几乎从蔺书忱怀里跌下来。
  蔺书忱抱着他坐在床上,捧着他的脸颊,一种强势的力度迫使见颀的头不由自主地转向那张照片。
  一个陌生的孩子。
  他四肢扭曲,羞耻而讨好地看向镜头,被绝对地暴露。
  “不!”见颀蒙住自己的眼睛。
  在一刹那间他几乎以为这就是自己。
  “害怕什么呢。”蔺书忱无奈地安抚他,“这些只是工具。”
  见颀全身躬着,被一个念头牢牢挟持住了,这就是他,这就是他,只不过多了层最末的遮羞。
  “他们很痛苦。”见颀小小地哭喊。
  “那又有什么关系?”蔺书忱柔和地说。
  夜里话铃声响了,确切地说,是只来的及发出一个元音,就被匆匆地接起。
  那头的人没有意料到这样快的应答,与身旁的人调笑了几句,才后知后觉地回到电话上:“嗨?”
  “妈妈。”见颀声音很小,像刻意压低着。
  “亲爱的,你最近还好吗?”于绾说,“电话总是打不通。”
  “我……我想回家。”
  “什么?”于绾那边很嘈杂,见颀听见一个男声问她在和谁打电话,还有别的声音羼杂进来:“要不要续杯”,“厕所在二楼”,一路步行,然后是一扇门合拢,曲曲折折地静了下来。
  “我想回家,妈妈。”他重复道。
  “怎么了亲爱的?”于绾有些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我只是很想你。”见颀用力捂着嘴,“你能不能来接我?”
  “我也很想你,孩子。”于绾倚着门背,“但是我现在在得州。”
  “那明天可以吗?”见颀恳求地问。
  “明天,明天的话……”厕所的门忽然被推开,于绾往前跌了一跤,扭到了脚,一个醉汉扑倒在马桶上放肆地呕吐起来,响动摇撼着厕所的四壁。
  “嘿,这位绅士,”于绾说,“你弄到我鞋上了!”
  接下来是好一番理论,于绾恼怒地抽出纸巾,坐在一旁的浴缸边沿擦细高跟,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天哪,见颀,现在这有两个醉鬼了。”
  另一头隔了几秒,问:“你又喝酒了?”
  于绾擦鞋的手一滑,指甲在脚背上割了一下,她皱眉道:“怎么是你?”
  “抱歉,让你扫兴了。”蔺书忱声线平淡。
  “的确。”于绾冷声说。
  “既然你玩得这么愉快,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于绾喊住他,“见颀呢?”
  “在这啊,就在我手边。”
  “我要和他说两句话。”
  “刚才不是说完了吗。”蔺书忱敷衍说,“得州和纽约没有时差吧,你应该知道已经很晚了。”
  于绾把纸巾用力扔进自动感应垃圾桶里,站起来:“蔺书忱,你给我好好照顾见颀,不然……”
  “放心。”蔺书忱打断了她,“总比一千英里以外的醉鬼母亲好。”
  电话挂断了。
  见颀听见仿古电话听筒落在原处,铿然有声,还有拔掉的线头掉在地板上的敲击。
  他不敢去看蔺书忱的脸。
  “我们是不是说好了。”蔺书忱蹲在他身前,用整个身躯将见颀笼罩,“你要反悔了吗,宝贝?”
  经久的沉默之后,蔺书忱听见他说:“我有些累。”
  “那我们就去休息。”蔺书忱说,“明天还有一个盛宴。”
  “......我不想去。”
  蔺书忱不由分说地抱起见颀,刚刚那句话也不由分说地被他遗弃了:“快睡吧,明天我会为你挑选最好看的衣服。”
  白雾涂染着栎树以及其下蔼蔼的绿野,流汗的玻璃内,大厅装点着玫瑰色的丝绸和绒羽,天堂壁画的圆顶之下,黑色的花草雕栏和两条臂状的楼梯将客厅的美酒佳肴环绕,壁炉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你不舒服吗?”一个男人探下身问。
  见颀回过神,猛然地往后躲了两步。
  他认识这里的很多人,这些号为feaster的与宴者。前几次,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浑身有颤抖的电流通过。
  男人朝他笑了笑,原来认为是友好的那部分现在也变了形状,对他的惊吓,对方似乎更上了兴头,呼朋引伴道:“这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天使。”
  “别这么没见过世面。”有人举杯上前,好意地揶揄那个男人,“要知道,这里所有人都认识他,他可是个小明星。”
  “是吗?”男人颇感惊讶,转盯着见颀,“可我百分之百确定,我没收藏过你的照片,否则我不会不记得。”
  “你上次一定没来。”另一人啜饮了一口开胃酒,“他的照片只展览不流传。
  “为什么?”
  “你在开玩笑吗?”对方嗤了一声,“他是摄影师的孩子。”
  “蔺?”男人脸上出现了一种愤世嫉俗的表情,随即又露出深意的笑容,把见颀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
  这样的视线来自四面八方,在会客厅的男男女女之间折射,最终投到他一个人身上。
  他躲不掉。
  此时,清脆的掌声在二楼响起。
  众人纷纷抬目,蔺书忱站在楼梯的环形看台中央,身旁陪同着房子的主人,刚刚放下双掌。
  “女士,先生们。”蔺书忱俯临着各位来宾,嗓音缭绕着圆顶,“我很想说‘你们光临此地,鄙人十分荣幸’,但那不是一个骄傲之人的真心话。。”
  人群齐齐发出深长地呼声,他们并不气恼,这种时候,他们无一不像胃口待开的牲畜,任他为之。
  “但是,我将以我的名字担保——”蔺书忱徐徐说,“今晚将有一场终生难忘的盛宴,属于在场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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