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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195)

作者: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09 09:46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救赎 成长 美强惨

  “可以。”柳清尘说着,将桌上的一碟蜜饯推向谢樽那边。
  “我有一事问你。”
  “嗯?”谢樽戳了一块喂到嘴里,蜜饯的甜香很快压过了那股怪异的药味。
  “今年年关,你可要回京?”
  闻言,谢樽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去:“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种事了?”
  虽说年关回京述职,探亲访友算是惯例,但也不是必须,若是不想回去,只要递个陈情的折子上去,皇帝没什么要事的话也不会强迫。
  若是不回去……但他好像没有什么不回去的理由。
  想到这里谢樽愣了一下,惊觉自己居然会有“不回去了”这种想法。
  或许是最近几个月在武威呆得太舒服了吧,这里简单干净,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他可以安安静静的只为一件事而努力。
  这样的日子让他恍惚回到失去记忆的那几年里,如今回想起来,那些年他真是被叶安护得一身轻松。
  谢樽回过神来,将杯中的苦茶一饮而尽:“会回去吧。”
  他的声音有几分异样情绪,但柳清尘亦似乎沉浸在思绪之中,并未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那你若是有空,回青崖谷看看吧。”
  “好。”谢樽先是一口应下,随即才问,“为何?”
  “师父年纪大了,虽说他总说无事,但我仍有些放心不下。”柳清尘蹙眉道,“况且你我时常在外奔波,若是有机会回去,便回去看看吧。”
  不然……到了崔墨这个年纪,说不准什么时候便是永别了,即使阴阳有数人人尽知,但真当那天逼近,他仍是心有惶惶。
  “我离开前,他曾念过你和叶前辈两次,所以……”
  “好,我答应你。”骤然听到叶安的事,谢樽控制不住地五指收紧,手中的茶杯“砰”的一生爆裂开来。
  说来,崔墨和柳清尘他们,好像还不知道叶安离世的事。
  “怎么了?”柳清尘被吓了一跳,回神看去才注意到了谢樽异样的神色。
  “无事。”这事如今没什么提及的必要,徒增感伤而已。
  谢樽迅速收敛情绪,随手找了个软垫靠着,没个正形地斜倚在了榻上,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个动作了,在那些个小辈下属面前,他就算偷闲也不会放松到这种程度。
  而昔日的友人早已离散,他恐怕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与赵泽风王锦玉等人嬉笑怒骂了。
  还好那几年里认识了个柳清尘,不然除了陆景渊,他连个能好好说话的人都没了。
  虽然柳清尘嘴上向来不饶人,只把他当个大麻烦。
  谢樽幽幽叹了口气,眸子好似日光下通透闪耀的露珠:“说来你就不觉得奇怪,我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武威侯吗?”
  柳清尘静静看了他片刻,随后移开了目光没再追问,只顺着道:
  “打听过了,哦,都不用打听,只要踏进长安城,处处都是你的奇闻逸事。”
  谢樽哼笑一声,那些人惯会润色,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下来他被传成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了:“你觉得几分真几分假?”
  “那我要听听你的版本再做判断。”
  “好啊,正好今日得闲,便和你仔细说说吧,可惜你不擅文章,不然还能为我写本小传宣传宣传。”
  “你可以自己写。”
  谢樽哈哈一笑,将桌上的碎瓷片推拢到一边,拿了新杯示意柳清尘添茶,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将那些埋藏已久的故事道来。
  他将自己的过去,化作一个简略而枯燥,被抽离了所有情绪的故事。
  它是那样的单薄无趣,没有丝毫修饰。每一个事件都平铺直叙,每一个人物都变成了没有色彩的符号,不论是自己,还是过客。
  谢樽说着说着,发现那十几年的时光,其实简单的用一句话就能说完。
  一个出身怪异,金玉其外的富家公子,在某天得了奇遇一飞冲天,却不知身已入局再难抽身,而身名好似朝露转瞬即逝。
  “这只是上回而已,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谢樽将茶杯砰地一下扣在矮几上,颇有几分说书的气势。
  “不过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不少吧?细枝末节的有空再说吧。”
  “……”柳清尘简直不知道这叙述水平该从何评价,只好道,“你简直是说书这行的活阎王。”
  但是,这样乏味的故事,却能以最快的方式将这段完整的人生展现在他眼前。
  柳清尘不知该如何开口,比起他平淡无趣的人生,谢樽这二十几年过得实在是跌宕起伏。
  在长安的传言之中,所有人都歆羡他少年得意,烈火烹油,将所有苦难视为为必经的磨砺,为荣耀的装饰,从来无人在意他在这条路上究竟有几分得失。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为何,柳清尘竟从对方看来的目光里,看到了只属于孩童的,懵懂的希冀。
  “是个蠢货。”柳清尘毫不留情道。
  明明谢樽已经脱离这些破事了,明明他已经可以过上孑然一身的自在日子了。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给人徒增烦扰罢了。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谢樽咂了咂嘴,感觉舌头都没了知觉,柳清尘这补茶他真是无福消受,
  “走,闲着也是闲着,陪我去检查检查那些小孩儿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嗯……再顺便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人没事找事。”
  虽然薛温阳傅苕等人能力不俗,但年纪却都不大,如此一来,总免不了有些人倚老卖老拿辈分压人。
  “你还真把他们当小辈看?”柳清尘跟着起身,拿起一旁架子上的狐裘递给了谢樽。
  谢樽笑着接过披在身上:“论年纪,他们大多比我小,论职位,他们也不如我,当然要多多关照了。”
  “拿着一份俸禄,操着十份闲心。”
  “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食邑万户,俸禄还是不少的。”
  虽说谢樽没多少回京的欲望,但等到陆擎洲宣他回京的诏书到达时,他还是生出了几分期待。
  毕竟,长安仍有他所念之人。
  而且这半年来,他与陆景渊连书信都没有通过几次,仅有的寥寥几次都是慎之又慎。赵泽风派来的眼线太多,这些眼线不止安插在他身边,连薛温阳等人附近都有潜伏。
  虽然他有意无意地拔除了不少,但为了避免引起更多怀疑,他也不能将这些眼线尽数除去。
  说来……依照赵泽风对他们的防备,即使他回去了,也未必能与陆景渊私下里见上一面。
  算了,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他还有其他迫在眉睫的事要做。
  “哎……”谢樽拿着诏书叹息一声,开始思考这次到底要带上谁一起作为副手。
  桑鸿羽不行,那群新编的游荡者一刻也离不了人,不然恐怕会生了事端。
  薛温阳不行,年末正是他最忙的时候。
  傅苕还是不行,她是女儿身,若是他冒然带着人回去了,保不准会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
  所以……谢樽转头看向了一旁炮制着草药的柳清尘。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
  “不可能,有这顶着大雪天回京的功夫,我换条路走都能到玉门关了。”柳清尘头都没抬直接拒绝道。
  “……”谢樽怏怏趴下,显然很是烦心。
  柳清尘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有个徒弟吗?”
  谢星辰并无官衔在身,但他作为谢樽唯一的弟子,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依照谢星辰的身份,其实此行带他是最合适的。
  “那孩子执拗得很,只知道闷头读书习武,说去了会耽搁他的时间,我刚提他就拒绝了。”
  谢星辰悟性不俗,但毕竟起步太晚,不论是才学还是武功,若想要赶上旁人,便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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